在花圃田的石桌石椅上休息了兩刻鍾, 一行人繼續啟程去楓林。
這一白日,江聽雪都不曉得、也不願意去回憶是如何度過的,隻知曉去完楓林, 從山上回到莊園後,她感覺雙腿好似針紮一樣的疼。
顏茵平日不愛動, 體質比江聽雪還差, 雖有賀沉絳背她, 但也累得夠嗆。
不過再累, 也得用膳。剛回到莊園,莊園的家丁告之幾人晚膳已備好, 隨時可以用膳。
移步小膳廳,用膳。
今日顏茵與江聽雪都感覺異常疲憊,但於席雲來說,其實還挺盡興的。
頂上的楓山之景確實漂亮,尤其如今已經入秋,楓葉逐漸變紅, 風拂過,別樣的美。
既是盡興, 席雲不由喊了酒, 與賀沉絳、樊致遠同飲。
顏茵沒興致看他們喝,故而用完膳就自己回廂房了。
江聽雪亦是。
廂房裏。
累了一天,但江聽雪此時卻顧不上休息。
她從行李小匣子裏翻出一個不過是銅板大小的小瓷瓶, 臉上神色變過一輪,但最後逐漸堅定。
江歲歲與季子安間沒有子嗣, 既然季子安後來可能會因為納妾問題與江歲歲而產生矛盾,她何不現在就趁機將問題解決了呢?
曆時,她借季子安離開鬆山縣, 前往京城過她想過的生活,而江歲歲亦不會因為子嗣問題犯愁。
畢竟她與江蘇歲是姐妹,她的孩子稱呼江歲歲一聲‘姨媽’,多親近啊,這可比季子安找外頭的女人生的孩子好多了。
深吸一口氣,江聽雪拿著小瓷瓶出門了。
隔壁廂房中。
顏茵在耳房內剛沐浴完,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出來,便聽見有人敲門。
菱角前去開門,隻見門外站著莊園的侍女,侍女手中端著一個木質托盤,盤內放著一碗醒酒湯。
看見菱角,侍女露出笑容,“主子爺有吩咐,凡事在小店內飲過酒的,皆可免費送上解酒湯。”
這規矩是真的,以往不是沒有客人飲酒後發酒瘋。倘若他隻是自己瘋一瘋,那也罷,偏生他發酒瘋還砸東西。
雖說後麵有賠償,但大物件需另外采購,這也是一件麻煩事。
故而後來凡是在莊園內飲酒的,皆被莊園主人免費送了解酒湯。
趕緊喝,喝完就睡,別鬧事。
菱角從木托盤上端起解酒湯,道謝後進屋。
顏茵坐在椅子上,用錦布慢慢擦著頭發,聽見關門聲後問,“菱角,剛剛是誰敲門?”
菱角:“是侍女,來送醒酒湯的,說是慣例。”
顏茵嘟囔,“那這裏還挺好的,省得他喝得醉醺醺後鬧事。”
菱角見顏茵接了她的工作,自己在絞發,但大概養尊處優慣了,也大概自己絞發不方便,少女的動作慢吞吞的,看起來還有幾分吃力。
菱角見狀,隨意將醒酒湯往桌上一放,而後趕緊過去幫忙。
絞完發後,顏茵有幾分昏昏欲睡,但上榻之前,她朝桌子方向走去。
她睡前一般是不喝水的,但今日爬山累人,消耗太大,她覺得又渴了。
莊園一律用的是陶罐呈水,陶罐深色,每一個做工都一樣,顏茵見桌上擺了兩個陶罐,隨手拿起一個喝。
但喝了一口後,顏茵覺得味不對。
不是水。
她拿錯了,拿了醒酒湯!
顏茵把醒酒湯放下,看著被自己抿過的陶罐,惆悵的皺起眉頭。
這時房門被推開,帶著酒意的賀沉絳踏月而歸。
顏茵一頓,但該說的還是得說,於是說:“菱角,你去膳房一趟,向他們再要一碗醒酒湯。”
賀沉絳喝了不少,但他酒量異於常人,那點酒水於他而言不算什麼。
故而他把顏茵說的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
賀沉絳看她站在桌旁,手邊擺著陶罐,頓時猜到了幾分,“既然有現成的,何須再討要?”
顏茵擰著秀氣的眉頭,“可是這碗我已經喝過了”
賀沉絳上前,“夫妻何必分你我,無妨。”
菱角見大姑爺不在意,且這位不是喜人近身伺候的主,於是道了聲,便先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