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
鍾毓秀拉著嚴如山悄悄詢問才知,林家和程家雖無人下鄉;但他們付出的代價卻是收縮權力,現在的林家和程家在軍中都大不如前。
嚴家因老爺子掌舵,鑒於兒媳是資本家出生,和其他幾家情況不同;發配了一個孫子下鄉,沒有留下把柄。大孫子是吃了大苦頭,嚴家卻隻損失了小部分勢力。
各家的做法,誰也說不上好或不好,隻能說各有各的選擇。
從長遠來看,嚴家是對的,畢竟,現在的嚴家確實比另外幾家強不少。
“嚴大哥,你怨嚴爺爺嗎?”亦或與怨怪嚴家嗎?
“一開始是怨的,憑什麼要我來犧牲?憑什麼要我一個人看不見希望的受苦?”沒想開那幾年確實是怪的,“後來我想明白了,前麵十幾二十年,我享受了嚴家帶來的好處,享受了爺爺、爸媽給我優渥的生活;下鄉後,他們時不時給我寄錢票糧食吃食,在盡量補償我。既然這樣,又有什麼好怨怪的?”
“嚴家生我養我教我,我一個人下鄉可以換來嚴家的安寧,值得;我不下鄉,難道要小海下鄉嗎?又或者要讓嚴家所有人都遭殃?”嚴如山語態平和,心如止水,“當時的局勢下,誰也怪不著,不過是為大局罷了。”
就連如今的他都這麼想,當時的老爺子何嚐不是這麼想。
“還是嚴大哥心性好,性子堅毅。”想不開的人,不過是累幾累人。
如原主,她想不開,多年來被養成了菟絲花,受不得挫折;說來,萬家當時的選擇也情有可原,原主錯就錯在萬家人要留下她時,貪念萬家父兄的親情,舍不得他們;也錯在不是萬家親生的,更錯在眼界不夠開闊。
牽起她的手淺笑,“大約也隻有你才會這般誇我了。”
“不是誇,我說的真心話。”鍾毓秀目光認真,真誠,“人這一生永遠在麵臨著不斷的抉擇,經曆越多,抉擇越多;你能想通,說明你有了抉擇,而你的抉擇是對的。”
隻要是對的,三觀是正的,問心無愧,不悔走過的人生路,那路就是正的。
嚴如山從鑽牛角尖,到如今的優秀,便是這個道理。
“好吧,說不過你。”在心上人心中,他是優秀的就好。
經過一次暢談,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又近了,嚴如山心情大好;待客之時帶了幾分出來,熟客們都能感知一二,隻認為他是好日子要來了,因而高興。少有到嚴家串門的人不知曉嚴如山的性子,倒是覺得嚴如山穩重,處事有條不紊,不愧是嚴家長孫,就算在鄉下呆了幾年,也沒磨滅他身上的風骨。
唯一可惜的是,嚴家到現在也沒個能繼承家業的人。
嚴家熱鬧了一天,來客不斷,鍾毓秀認識了不少人;從這一天開始,大院裏的人都知道了嚴家長孫名草有主,這個主來頭還不小。
想與嚴家聯姻的人家無奈放棄了,想與嚴家交好的人家更殷勤了。
嚴家一向從軍,人脈廣;如今再加上一個走科研的兒媳婦,還是上頭重點重視的高端人才,日後的嚴家怕是要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