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這人似乎對各種犯罪手段特別感興趣,由他主導的話題,談論最多的就是各種刑事犯罪、暴利犯罪。他在進這裏之前,同他混的那些小哥們,大部分都是剛出學校出來的不良習慣少年。以他為首的他們那個圈子裏還沒有職業犯罪者,有一次他開始逐個曬他那個小幫會的那點破事,他說的這些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社會永遠不是童話世界。一個人對社會了解的越多,越有助於適應這個社會。我們不是要做惡人,但我們要學會怎樣對付惡人,所以,我記下這些,也讓你們了解一下。
有次劉黑子同跟隨他的一個小弟兄去理發,兩人正在理的當兒,理發館裏進來位上穿花襯衣,下著雞腿褲的男青年。該青年的花襯衣下擺還在腰前係了個結,這個造型被劉黑子一看,心裏就老大不痛快,他覺得,這人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像個娘們似的。他的眼光就跟上了男青年。
男青年一屁股坐在理發椅子上,對著鏡子把臉伸過去,鏡子裏的他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睛,(估計他對自己的長相還挺滿意的),又伸出三個指頭母雞叨米般整了整他額上的長發,身子往後一仰開口了:“老板啊,給唔雷個造型啦?”(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廣東人,反正那個年代很多南方人來我們這裏,說話以帶廣東腔為榮)就這樣,還勉強算點俏皮的一句話,一下把劉黑子的怒火勾到頭頂上了,他心裏想著:你媽個逼的南蠻子,剪頭就剪頭吧,還弄出個造型?裝逼呀你?真你媽的欠揍!(這是他說他當時的想法)他一句話沒說,滿臉的肉橫著,走到男青年身邊,一拳向人家嘴上砸去。
男青年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哎、哎、哎--”還沒等他說出來“怎麼回事?”嘴巴和臉上又捱了兩拳。他連躲帶爬,慌亂中從椅子上跌落在地。他看清打他的這黑大漢,一半青頭皮,一半板寸,滿臉殺氣,咬牙怒齒。
“嗨!嗨!嗨!你打我幹什麼?”
“哎吆吆吆--”還沒等他說完話,又捱了兩拳一腳。
“你打錯啦!--”
“打得就是你。”
“我不認識你啊!哎吆吆吆--”男青年兩手護著臉和腦袋,倉惶地往牆角躲去。
“你真的打錯了!我不認識你啊!”
“打得就是你!還造型不?還裝逼不?”這時跟著劉黑子的小兄弟也湊上來又踢又踹。男青年已被兩個人打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了。
“哎!啊!--”劉黑子一腳踢在男青年的嘴上,滿臉鮮血濺了出來,這回他明白自己為何挨揍了。眼前這個黑大漢,雖然隻有17歲,又高又壯,卻比他大了整整一圈半。在加上同他一樣高,比他胖了很多的少年,兩個人合起來,沒命地向他臉上、頭上、胸口上、肚子上猛踢猛踹,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又有什麼理好講的?
還好,他這時頭腦還算清楚,他站起身忍著劇痛,冒著雨點般拳頭和腿腳的打擊,拚著命地推開兩人,抱頭向門口衝去。門外站著一男兩女仨理發師,還有一個顧客。他們早就躲到外麵去了,他們也對劉黑子怕得要命。
劉黑子在講這個故事時,不斷地罵著那個倒黴蛋時,還咬著牙齒,好像那人欠了他幾吊錢似的。當一個人碰到劉黑子這種流氓時,講理是愚蠢的,報警也來不及,最好的辦法就是腳底抹油--及時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