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惡鬼欺身(1 / 1)

這座油庫山上發生的稀奇古怪之事還遠不止腳步聲這麼一件。在腳步聲出現之前,我來這裏上班還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發生了一件怪事,給我來了一個下馬威。

那是七月中旬的一天,那晚上我值後半夜班,正趕上我感冒了,症狀很嚴重,發燒困倦、渾身酸軟無力。我在11點鍾多一點騎著自行車勉強上了山,這一晚上月朗星稀,古軍也同我前後腳上的班。剛到12點,值上半夜班的那兩人就下山回家了。我們簡單地到油罐前晃了一眼,便回到值班室,我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就開始睡覺。

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子夜一點多鍾時,古軍把我搖醒,他說他家來了一個親戚,明天一早上他要送親戚去車站趕最早的那班車回去,讓我替他擔待一下。等上白班的人接班時,就說他剛剛下去。我說沒問題,盡管去吧,他就騎著自行車下山了。

我這人睡覺最怕打擾,睡得正香時被他搖醒,頭疼起來。一時睡不著了,又很困倦。我平時睡覺習慣於關燈的。(在我們值班時睡覺都是開著燈的)我想這麼晚了,領導也不可能再突擊檢查了,索性關著燈睡吧。我下了床把燈關上,在黑暗中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濃濃的困倦逐漸襲來,我身子滑入被窩裏,舒服地睡去。

在我睡得正自香甜的當兒,我沒有做夢,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也沒有醒來看到有什麼人進來,我隻是感覺有人壓我的胸,掐我的脖子。我當時是側身而臥,兩隻手交疊著置於胸前,我覺得這個人用膝蓋壓在我的兩個手腕上,一手按在我的胸膛側麵向下壓,一手掐著我的脖子向下壓。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古軍在同我開玩笑,我在想: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太長,這家夥平時說話都沒什麼幽默感啊,玩笑一出手就開的這麼重。

我很困,很想沉沉地睡著,好好地休息休息。我裝作沒感覺的樣子繼續睡著,我一動不動,我想,你壓一會兒,總該住手放開我了吧?沒想到,壓在身上的這兩隻手並沒有罷休,繼續緩緩地向下施加著力量。很快,壓得我呼吸都困難起來。我想我這樣裝著不動可不行,這家夥會把我壓壞的,我努力抽動著胳膊,卻感到兩個手腕被緊緊地壓在床上動都動不了。我胸上和脖頸上的力量還在不斷加劇地向下壓著,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很快就要窒息了。不行!我得趕緊醒來,否則我會被他軋死的。

突然我腦子裏閃過:古軍不是已經下去了麼?這壓在我身上的是誰?瀕死的恐懼感覺頓使我睡意全消。我拚著命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掙,我終於把兩條胳膊抽出來了,我用手肘狠狠地向後擊去,(我要把壓在胸上的那隻手打開),但一瞬間,那兩隻手離開了我的身體,我頓感呼吸暢快,全身輕鬆。我翻了一個身。我似乎感覺身邊有一個冰涼的東西頃刻從這裏消失,我仰躺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睜開眼,努力大張著在這黑洞洞的房間裏到處搜尋,我要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大膽竟敢跑到我身上壓我,找了有十幾秒鍾,黑乎乎一片連個影子都看不到。我歎了口氣,坐起身子,停了幾秒鍾,又下床,摸索著走到門的方向,邊走我邊小心提防著,我怕被那個東西突然襲擊。

摸到門邊的牆壁,又摸了一會兒,找到了開關。隨著“啪”的一聲,屋裏一霎那充滿刺眼的白熾光,我趕緊用手捂著雙眼,這時我感覺後背有涼風吹進來,轉過身,我看到屋門大開著。我記得臨睡前我是把門關上的啊?每次我們睡覺必定會關門插好的,難道是風把他吹開了?

坐回到床上,我在想,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掐我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古軍,如果是他掐的,不可能這麼快跑掉,而且跑得無聲無息的。難道是做夢?是幻覺?如果是做夢,明明在我徹底醒了以後的那一瞬,我還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被掐。是幻覺?我是個神經很正常,很理性的人啊?平常從沒出現過什麼幻覺,難不成在這座墳山上,身體不好的時候就出現幻覺?我仍然困倦,仍然疲勞,算了不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了。我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門插是否插得牢固,回到床上躺下接著睡去,這次我沒有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