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李擁軍率先開槍,與此同時兩把手電筒的強光射向窗戶及附近的牆壁。窗戶上分明懸著個灰中帶著點微黃的人形,這東西有著頭的輪廓、兩臂和上半身的輪廓,卻沒看到有腿。(也許他的腿還在窗戶外麵)第一槍響過以後,這東西向右邊晃了一下,革命緊跟著就一槍補了過去,子彈穿過那東西的胸部打進窗邊南麵的牆壁上。可能還不到零點幾秒鍾的時間裏,這東西又一下子晃向左邊,李擁軍的槍口向左一晃,扣在扳機上的食指一伸一彎,又是一聲炸雷,他的第二槍射了出去,這東西一瞬間消失了。李擁軍和那個警衛甚至還沒看清它是怎麼消失的,這東西就無影無蹤了。
在李擁軍開第二槍的時候,革命也同時開了第二槍,緊接著又是第三槍。他這兩槍都是針對木門方向。他向窗戶上的那個人影射擊時,眼角的餘光瞥見木門方向正站立著一個人似的。他食指一伸、槍口一移,手指再一扣,毫不猶豫地向著門的方向放出第二槍。就著電筒的散光,他看到門口那個人形的黑影似乎懸浮著站在那裏,他感覺這顆子彈穿過那個黑影的肚腹射入門裏,那黑影慢慢地向房頂上飄去,革命緊跟著對著黑影的頭部又是一槍,這一槍穿過黑影擊入門楣上的灰牆裏。
革命手指一伸,正要連續射出第四槍時,他看到黑影快速地升起來,一下子穿進了頂棚裏。幾把手電筒在房間裏交叉著掃視,屋子裏充滿了火藥和硫磺的氣味,安安靜靜的,什麼東西也沒有了。
十幾秒鍾過去以後,房間裏的燈突然亮起來,賊亮賊亮的燈光晃得坐在床上的三個人都眯起了眼睛。他們紛紛跳下床察看:李擁軍開的第一槍把窗玻璃擊出了一個帶著炸紋的洞,革命開的第二槍把兩公分厚的木門斜著穿透了。革命走到木門處,抬頭望了望門邊的頂棚--那處修繕沒幾個月的白灰頂棚上連個裂紋都沒有。
李擁軍和革命端著步槍大著膽子走出房間,貼著牆根四處巡視一番,那名警衛也跟在兩個人的身邊,一直打著手電光照看。那條狼狗趴在房門附近,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李擁軍進屋以後罵道:
“這條死狗,開槍這麼大動靜這東西都裝聽不到,真他媽的沒用。明天跟書記說說,把它燉了算了。”
革命說:“不是那麼回事吧?”在往下他就沒言語了。
第二天,上班的人們看到牆上、窗戶上、門上的幾個彈孔,又照例是一陣亢奮和緊張。有人說既然那兩個東西從外麵進來的,那狼狗怎麼不叫不咬啊?革命淡淡地說:“它死了。”李擁軍和那幾個人過去一看:那條大狼狗仍然趴在那裏,頭枕在兩條前腿上,姿勢與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樣。他們用腳踢了踢,那狗一動不動,果然死了。
這狗好像睡著了一樣,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李擁軍和那名警衛,倒抽一口冷氣,兩人的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們在上班時,那狗還活蹦亂跳地同他們戲耍,這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死去,這要是換成一個人……媽呀,這太可怕了!與李擁軍值班的那位悄悄拉了拉庫長常景山的衣袖,兩人跑到一邊小聲嘀咕著,最後常景山提高聲音對他說:“換工作的事再考慮考慮吧,這種事情不能總是這樣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