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什麼樣的兒子,便有什麼樣的爹,兒子想當周倉,爹竟然還深以為然,周倉跟關羽一樣,死的很慘的好吧。
盧颺有些無語的看著一臉認真討論的父子倆,搖了搖頭,便出去叫了酒菜上來。
三人吃飽喝足,為了顯示對明日拜見的重視,升叔死活要沐浴更衣,還讓小二出去買兩身長衫回來,生怕怠慢了知州大人,盧颺勸不過,便也隻能由著他倆去了。
盧颺也是理解升叔父子心態的,在後世,若是自己有機會去麵見市長,少不了也是如此心態,隻是這一世,盧颺是個剛剛穿越的現代人,還沒有將自己完全代入到古代的社會秩序中來,即使是麵見知州,心中也沒有多少波瀾。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狗兒便來敲盧颺的房門了,卻見盧颺還未起床,便有些捉急,忙上前就盧颺拉起洗漱穿衣。
一番折騰之後,三人坐在樓下吃早餐,盧颺倒是精神了,卻見升叔父子一人頂著一個黑眼圈,昨夜應該是激動的沒睡好。
吃完早飯,升叔和狗兒一人背著一個竹簍,便隨盧颺去了延慶州衙,竹簍裏麵自然是人頭了。
待到門房坐定,送上回帖,又給了那門子些茶水錢,便等著了。
一州知州還是很忙的,民政法司盡歸知州一人之身,也沒有什麼分管副知州幫他分擔,盡管今日不放告,但進進出出的人還是很多,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宋家的仆人才來請盧颺三人進去。
明代的縣府州衙基本都是前麵衙門後麵宅院的建築模式,衙門自然為長官公辦之地,後麵宅院則是長官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盧颺此時為拜謝座師所來,自然是私事,便直接被領進了後院。
穿廊過廈,一路徐行,三人很快便進了後院,延慶州衙的後院頗為闊綽,是個五進的大宅子,盧颺目測似乎還有跨院,宋雲霄會客的地方便在二進院的位置。
盧颺囑咐升叔父子在院中稍後,便被那家仆直接領進堂屋,隻見一身穿道袍的中年長者坐在太師椅上,神情略顯疲憊,此人便是宋雲霄了。
宋雲霄今年五十餘歲,萬曆二十五年舉人。
沒錯,宋雲霄隻是個舉人,並不是進士。
萬曆十五年後,國本之爭開始,朱翊鈞跟文官集團鬧翻了之後,便消極怠政,不僅小事不管,連一些選派官員的大事也拖著不批。
而且國本之爭牽扯罷免官員甚多,導致各地官員緊張,於是一些舉人便被啟用,甚至諸如雲貴、陝甘等邊遠凶險之地,秀才也有被抓來當知縣的。
宋雲霄便是國本之爭的受益者之一,以舉人之身做了知州,雖是延慶這等邊塞之地,但總是一州之長,六品官了。
雖是舉人,但宋雲霄更珍惜這得之不易的主政一方的機會,從陝西米脂知縣做起,廣布教化,勸墾農桑,十餘年來,官聲頗佳,萬曆三十八年,改遷延慶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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