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年齡輩分不同,目標卻是一樣,那便是進士及第、金榜題名。
而且雲舒至今還記得她爹爹中舉的那日,在她十數年的記憶中,爹爹中舉那日真的是全家最喜慶的日子。
所以,她雖是女子,科舉這事也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子裏。
不考科舉的讀書人,雲舒沒有見過。
“你若不喜歡便不去做便罷,但人在世上,又有幾人能真的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過活呢。”
盧颺救過雲舒的命,雲舒對此也是感恩於心,但她常年養成的大小姐範,卻讓她做不來阿諛奉承之事,所以該懟還是得懟。
大概在雲舒眼裏,不考科舉的讀書人,就好比盧颺那個時代街上的二流子一般,不務正業。
雲舒記得盧颺的好,所以便想勸他迷途知返,回歸正途。
‘是啊,這世上能有幾人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過活呢,前世沒有,這世估計也沒有。’
‘恰如眼前的這位大小姐,為了家族的聲譽,卻也隻能委屈自己,隱姓埋名,住到了這鄉野的茅草房裏。’
而且從雲舒的眼神裏,盧颺讀到了科舉在這個時代人們心中的地位,多餘的話便也不用再說了。
兩人一時沉默良久,空氣有些凝固,直到那水壺中的蒸汽開始彌漫。
在這蒸汽中,盧颺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蒸汽機,隨後便打破了沉默。
“你試過有沒有一個秘密壓在心裏,卻又無人傾訴的那種感覺?”
盧颺問完,卻發覺自己說錯了話。
雲舒的秘密盧颺是清楚的,而且相比於雲舒的痛苦,或許他自己的秘密便就不足為道了。
不過雲舒卻是不以為意,將那水壺從灶上提起,先是洗了一下紫砂的茶壺,又放入茶葉,這才衝了一泡,隨後又將那第一泡倒掉,再衝了水,這才給盧颺倒上。
“秘密嘛,就是用來壓在心底的,說出來了那還叫秘密嗎?”
“不過既然叫秘密了,那還是壓在心底的好,說出來了,難免傷人害己,若真是有的選,誰願意將自己壓在心底秘密示人呢。”
雲舒若有所思。
而盧颺卻一時語塞,心道雲舒這小丫頭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睿智了,難道真的是苦難使人成長。
不想再揭雲舒的傷疤,盧颺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又道。
“你真的想靠繡活來貼補用度?”
“不靠此又能靠何,雖然從家裏帶出來的銀子還能夠用不少日子,但總有用完的那日,未雨綢繆,我總得找個活計貼補一下,而我隻有繡活上還能拿得出手。”
說到這裏,雲舒又有些惆悵,當時為了不讓父母和大哥作難,不顧一切的便離家出走,如今真到了外麵,才知道銀子的可貴。
若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帶些細軟的。
“想不想換個活計?”
繡活非常傷眼睛,而且掙得都是辛苦錢,更為關鍵的是也掙不到幾個錢,一般百姓家裏的女眷,都是用這來貼補家用的,想靠此養家,在這個時代是沒有可能的。
於是盧颺便想幫雲舒換個掙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