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寒暄,簇擁著那公公回了後衙,宣旨完了,自要有番飲宴的。
期間待那中官喝得七葷八素,盧颺悄悄遞過去一個五十兩的大銀錠,直把那中官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拉著盧颺便開始稱兄道弟。
盧颺知道,萬曆皇帝沒見過自己,將來這公公回宮後,必得皇帝召見,少不了一番關於自己的盤問,如何評價自己,便全掌握在這公公的嘴中。
五十兩銀子,延慶一套二進宅子的價格,盧颺送得有些牙疼,可擔心這太監壞自己的事,卻也不敢不孝敬。
不指望他能說的多麼好,但起碼不要拆自己的台。
不過看這太監收到銀子後的表情,這禮應該是送到位了。
“宋大人,你這弟子將來不可限量啊,年紀輕輕的,不僅文武雙全,還知曉這人情世故,說句您包涵的話,將來此子的成就必然要超過你的。”
那中官大著舌頭說道,宋雲霄聽了也不以為意,反而看盧颺越看越中意。
酒足飯飽,待那中官等人休息後,盧颺便小聲問這駱養性那中官的姓名。
剛才宴席上光聽到眾人喊他李公公,卻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好問。
但送了這麼重的禮,盧颺也不想就這麼算了,宮裏姓李的公公多了,總要知道名字才好,將來若真有用得到的地方,也不枉費自己這五十兩銀子的禮金。
“你說那宣旨的太監啊。”
駱養性喝得也不少,這時說話也有些口無遮攔。
“李進忠,李公公,在東宮大監魏朝底下當差,這次也不知走了誰的門路,討來了這宣旨的差事。”
“什麼?你說他叫李進忠?”
盧颺有些激動,但又不敢大聲,隻得僅僅抓住駱養性又進一步核實。
“對啊,是叫李進忠,看你激動的,這名字咋了?”
駱養性有些不解。
“啊,沒啥,沒啥,我有些喝多了。”
盧颺忙顧左右而言他。
李進忠是盧颺匱乏的曆史知識中又一個熟悉的名人,而且盧颺知道此人還有一個名字:魏忠賢。
盧颺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到魏忠賢,而且看樣子,這魏忠賢還沒有開始發跡,那自己得好好巴結一番。
盧颺想著,一時感覺自己那五十兩銀子是不是送得有些少了。
駱養性喝多了,便嚷嚷著要跟著盧颺回家看他那個火銃,盧颺拒絕不過,隻得將其扶回家裏。
至於盧颺的老爹盧滿倉,早就喝多了,宴席才進行到一半,就被宋雲霄安排人送回家了。
席上,許多延慶官員都跟盧颺老爹敬酒,盧滿倉哪受過這待遇,基本是來者不拒,杯到即幹,於是很快便喝多了。
好在盧滿倉酒品很好,喝多了也隻是睡覺,並沒有出什麼醜。
盧颺和駱養性兩人正在延慶街上踉踉蹌蹌的走著,忽然一個身影閃過,接著便是一頓哀嚎。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惡了兩位大人,真真該死。”
接著便是腦袋磕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