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來收了銀子,立時高聲叫道。
“盧家少爺打賞白銀一錢!”
周圍人紛紛側目,連帶著那台上唱戲的女子,也趕緊做了一個萬福道謝。
盧颺心道:這個年代雖沒有什麼網紅主播,不過這打賞之類的倒是與他那個時代差異不大。
不過他那時候卻沒有如今這般豪氣,打賞之類的頂多百十塊錢而已,此時的一錢銀子,至少相當於他那時的一千塊了。
對於盧颺這樣的土豪,那對男女自然記憶猶新,一節唱罷,便下了場子,當麵對盧颺道謝。
盧颺心道:這便是那主播線下互動了。
因為此時已經過了午時,那對男女也沒有了其他場子要去,便與盧颺多聊了一會兒。
“公子,我前陣子在州衙時,見過您的。”
那女子為盧颺倒了一杯茶,笑著道。
“哦?”
盧颺有些吃驚,不知這女子跟州衙有什麼交集。
見盧颺麵露疑色,女子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上次天使宣旨,我等去州衙演奏禮樂,遠遠的見過公子一麵。”
盧颺聞言,頓時明白,怪不得當時看那些樂手中有人似乎在哪裏見過,不過當時自己光想著皇上的賞賜,隨後便也忘了。
此時經人提起,便想到了這女子當時在禮樂隊伍中是負責吹簫的。
“你是教坊司的人?”
盧颺問道。
“我和樊家妹子都是樂戶,自然歸教坊司管轄。”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樂戶在這個時代地位低下,一般也是犯官的家眷充任,而且比軍戶更差,連科舉也不允許參加。
“那你等如何要出來謀生?”
“唉,如今生活艱難,教坊司也接不到什麼掙錢的活計,逃戶甚多,我們這些剩下的樂戶便說服教坊司,讓我們出來賣藝掙錢,掙得銀子五五分賬,教坊司樂得白掙銀子,這才同意了。”
盧颺聞言暗道:這教坊司還真像他那個時代,竟然連抽成都有,不過卻更狠,啥都不提供,幹抽成。
盧颺笑了笑,隨後便道:“那這教坊司可夠黑的,啥都不幹,直接便拿走你們的一半收入。”
那男子聞言,立即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唉,這還是我們這些樂戶苦苦哀求的呢,若不是那教坊司怕更多的樂戶逃跑,許是還不同意呢。”
延慶教坊司的奉鸞李正勇,盧颺倒是在那次宣旨後的宴會上見過一麵,一個幹瘦的老頭,兩個大眼袋,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
不過李正勇管著教坊司,自然有近水樓台之便。
此時聽這男子說起,沒想到這個色老頭撈起銀子來,也是一點也不含糊。
“這麼說,我這一錢銀子,那教坊司便抽走五十文?”
那對男女聞言,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盧颺見狀,頓時感覺有些好笑,自己一個七品官,竟然被一個從九品的官員抽了銀子,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那女子自是知道盧颺的身份,見盧颺麵色不善,便怯怯的說道:“若是公子不喜,奴家這銀子便不收公子的了。”
“這倒不必,你們唱的很好,我隻是覺得那教坊司抽的多了些,畢竟他們什麼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