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邦還有些不相信,駱養性則沒有說話,在張家門子那裏報了號,一會兒工夫張家便大開中門,張老太爺拄著拐杖,親自來迎接了。
範邦跟在二人後麵,看張老太爺殷勤的表情,此時也有些信了。
分賓主坐下,張老太爺便命人拿來了地契,隻字不敢言銀子的事。
盧颺接過地契看了看,一共一百三十畝,買了有十幾年了。
“老太爺,這地我們也不能白要你的,這麼著吧,一兩銀子一畝,您也不吃虧。”
張家老太爺聞言,原本淒惶的臉上忽然顯出一絲光亮,但隨後便隱藏在歲月的褶皺裏了。
“不敢不敢,公子這是折煞老朽了,這地是我誠心相送的,怎麼能收銀子?”
“哈哈,老太爺有心了,不過這銀子還得收,我們是真心買地的,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說著不等那張老太爺拒絕,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銀子拿了出來。
張老太爺看看銀子,再看看盧颺,一時不知如何辦好了。
盧颺見老太爺窘迫異常,全然沒有了昨日那股劣紳模樣,便又笑笑:“老太爺,銀子你得收了,若不然為著百十兩的銀子,壞了名聲便是罪過了。”
盧颺說的直接,張暮秋也不敢不收了。
在範邦的協助下,雙方很快簽好了地契,張家也準備了豐盛的午宴,但盧颺卻不想駱養性酒後大舌頭,說什麼通天的話,再觸動這年逾七十老人家的敏感神經,隨後便告辭了。
“那老家夥不要,你為嘛非得給他銀子?”
出了張家大門,與範邦分手之後,駱養性有些不解的問。
“天下所有的事皆是有得有失,得到什麼便要付出什麼,你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公子可以巧取豪奪,但為這一百多兩銀子失了名聲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再說了,咱這是做生意掙錢,講究公平交易,若你想仗勢欺人貪了人家這地錢,還不如把銀子拿回去,每日領著幾個錦衣衛,去敲竹扛呢。”
駱養性出生在錦衣衛世家,雖然駱思恭一直想著把他往正道上引,錦衣衛中的一些醃臢事也不讓他接觸,但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錦衣衛渣子的來錢渠道,找個官家大戶敲竹扛便是渠道之一。
駱養性聽盧颺說的形象,便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為了省錢嘛。”
盧颺聞言,也不再糾結此事,地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便是建廠房的事了。
盧颺的時間不多,所以趁著假期得趕緊把廠房的基礎搭建起來。
不過好在盧颺手下便有土建作坊,給劉啟年去了一封信後,盧颺便先把廠房的規劃圖設計上了。
一共一百三十畝地,單純的一個肥皂廠其實用不了多少,但盧颺想借此給自家的水泥和建築隊打個廣告,便連帶著要在這裏建一個莊子,將來在城外也好有個休閑度假的地方。
盧颺在前世也不是學建築設計的,用了兩天時間,靠著之前看的各種現代仿古建築的視頻,幾易其稿之後,終於弄出了一套現代風格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