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颺說的言之鑿鑿,不過也卻有道理,自然科學是科學,人文科學也是科學嘛,政治學也是科學的一項重要學科。
“你說這朝廷政令也有科學?”
楊文嶽倍感驚奇。
果然對於這些士子來說,人文科學尤其是政治學要比自然科學更感興趣。
“當然,恩師說過,這朝廷法度也是有科學的,比如我們的內閣、六部以及各地布政使、府、縣,也不是開始就有的,至少先秦時代便沒有這樣完備的朝廷架構。”
“如此一級一級的結構,才能將聖天子的政令一層層的傳到縣裏去,讓百姓們收益。”
盧颺舉得這個例子非常簡單,這些都是立誌科舉的秀才,對於朝廷的運轉還是比較熟悉的,而且就目前而言,這套製度還算得用,而且同時代橫向對比,也是領先世界的。
“還有科舉製度,至少隋朝之前也是沒有的,咱們讀《資治通鑒》,隋朝之前可沒有科舉,那時候都是世家門閥,九品中正類的把持著朝政,若擱到那個時代,咱們這樣的人家,估計也就是種地當兵的命了。”
盧颺說的貼合實際,一下子便把眾人都帶了進去,幾人立刻便互相開起了玩笑。
“少卿說的還真是,若擱漢代,吳胖子你是行商的,我是種地的,傳庭是當兵的,少卿則是打獵的,想當官也沒有門路。”
楊文嶽腦子轉的快,便先給眾人分好了職業。
“也不全是,漢朝還是挺重軍功的,比如我,憑著武藝,一刀一槍的殺來,估計以後能當個將軍,你們估計就白瞎了。”
孫傳庭聞言,開始揶揄眾人,眾人立時哄堂大笑,楊文嶽和孫傳庭說的好玩,吳香和雲舒也在一旁捂嘴偷笑。
“各位公子,天冷了,還是進屋去聊吧。”
見眾人聊得興起,還一直站在當院,雲舒便道。
不過她話音剛落,南邊皇宮的位置便傳來一陣劈啪的響聲,眾人抬眼望去,隻見絢麗的煙花布滿紫禁城的上空。
“哈哈,天家放煙花了,我等也湊湊熱鬧吧。”
盧颺說著便引眾人,將白日裏買來的煙花搬到門外街上,也開始劈裏啪啦的放了起來。
盧颺迎頭看向那絢麗的煙火,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一句:‘乙卯年你好!大明你好!’
......
國子監的年假很短,過了初二便要開學了,不過在盧颺等人忙著學業的時候,東四牌樓的楚館裏麵,卻爆出一個大新聞:蒔花館要在上元節搞詩會!
一石驚起千層浪,本來是蒔花館隱秘的消息,也不知是被何人泄露了出去,於是整個京師的青樓便都瘋了。
蒔花館中,李外婆有些懊惱。
“哎,早知道我年節的時候便不給那奉鑾說這事,本想著讓他幫襯一下,沒成想這人太官迷,竟然要讓全城的楚館都搞詩會,還說什麼文壇盛世,他老子娘的,這下咱可白折騰了。”
李外婆年輕時也是花魁一個,此時也就三十多歲,在盧颺那個時代還自稱小姑娘的,不過這時便隻能退居幕後了。
李外婆風韻雖比不上魚玄機這般十六七歲的姑娘水靈,但若在媚態上來看,自然更勝一籌。
此時李外婆說到激動處,柳眉亂動,也是別有一番風韻的。
“媽媽,這事也怨不得你,辦詩會這麼大的事咱不與那教坊司的分說能行嗎?那些人可不是好相與,除非咱一日不在這教坊司了,若在這一日,便受人家一日管製,即使有一日脫籍,那也得人家同意的。”
魚玄機說到此處,神情異常落寞。
“玄兒,你要脫籍?”
李外婆別的沒聽見,脫籍二字卻是聽得異常清楚。
“沒有沒有,我隻是說那教坊司的惹不得,官雖然不大,但可是正管著咱們,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便是如此。”
魚玄機是李外婆一手調教出來的,也是李外婆這輩子最為得意之作,此時脫籍卻是往那李外婆心口紮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