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李恩回了一句,隨後便追萬曆去了,那小太監不用囑咐便跟在一群太監中,等下若是皇爺要召見劉祭酒,他還得出去傳話,所以便要一直跟著。
因為這群太監離萬曆皇帝比較遠,所以在那小太監混在其中後,便有人上來問他:“王承恩,你出宮一趟,那劉祭酒賞你幾錢銀子?”
小太監聞言,瞪了那人一眼,接口道:“哪有什麼銀子,那劉祭酒的秉性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剛才你們不願意去,這會兒卻拿來編排小子。”
王承恩今年雖然才十三歲,但口齒伶俐,麵對比他年長的太監,一點也不吃虧。
其實那個年長的太監問這話也是打趣王承恩,此時聞言,便抿嘴笑笑,其他人也是如此,王承恩年歲不大,但幹活卻不偷懶,有時候讓他們這些備懶的很被動,所以對王承恩便很不爽,經常取笑他。
眾太監低頭淺笑時,李恩那邊已經給萬曆皇帝彙報完了,回頭就要招小太監給劉祭酒傳信。
這王承恩雖然跟一眾小太監低聲說笑,但眼睛卻一直盯著李恩,此時見李恩回望,便趕緊小跑著上去。
李恩見王承恩很有眼力見,心中很是滿意,這個小太監是他在眾多小太監中看好的苗子,此時已經收到了門下。
李恩吩咐王承恩去傳劉宗周,自己則隨著萬曆皇帝回了乾清宮。
朱翊鈞升座坐定,劉宗周上前行禮,禮畢,劉宗周起身侍立一旁等著問詢。
臨來的路上,劉宗周也大約猜到了萬曆皇帝宣他何事,路上便打好了腹稿,此時見朱翊鈞滿麵春風,心中也定了不少。
“沒想到劉祭酒不光文章做得好,連這書坊之事都是如此明白,朕之前還真是漏掉了啟動的經世之才。”
萬曆皇帝看了劉宗周奏章中說要給他分銀子,自然也對這個之前牛脾氣的學究多了一絲好感,說話便也和氣了許多。
“回陛下,這書坊之事,臣還是真不清楚,此事是臣的學生操持。”
劉宗周自有大儒氣質,對上萬曆皇帝也是不卑不亢,此時見皇上滿麵春風的問及此事,心下便有了數,順口便把盧颺托了出來。
將來他這學生是要走科舉之路的,提前在萬曆皇帝這裏掛個號,對他將來的殿試有好處。
“莫非這奏章不是啟東先生寫的?”
萬曆皇帝聞言有些吃驚,再看看那奏章,不光字跡連帶語氣卻又是劉宗周的口吻。
“回陛下,這奏章確實朕的,但臣不通商事,這印刷坊的章程卻是臣的學生所做。”
“哦,原來如此,朕還以為啟東先生突然腦子開竅了呢,竟然連這經商之事也通了呢。”
萬曆皇帝這話說的揶揄,不過劉宗周聽了卻臉不紅心不跳,當做沒聽見。
自從劉宗周在京為官後,常常寫奏章勸諫萬曆皇帝,比如什麼君子修身養性、親賢臣遠小人之類的,讓萬曆皇帝很煩。
萬曆本是小氣之人,所以逮著機會,便會揶揄劉宗周兩句,但劉宗周卻不以為意,依然我行我素,該勸諫的依然勸諫。
朱翊鈞揶揄了劉宗周兩句,見劉宗周也不辯解,頓覺無趣,隨後便又問道:“國子監也有這樣通商事得學生嗎?”
劉宗周聞言,立即接道:“國子監去歲由延慶舉貢一學生,名曰盧颺,是個博古通今之才,此監生年少家貧,感慨寒門讀書不易,便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劉宗周對於盧颺,自然是關懷備至,聖上麵前,便不遺餘力得推薦自己的學生。
“盧颺,延慶生源,莫非是去歲斬殺十二韃子的那個秀才。”
劉宗周不甚了解盧颺之前斬殺韃子的事,但是朱翊鈞對此卻是印象深刻,這盧颺來國子監便是他獨巨決的。
劉宗周聞言有些驚訝,不明白萬曆皇帝竟然也對盧颺也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