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不錯。”
盧颺笑笑,接著又問道:“最近還在唱曲嗎?”
“唱呢,要不奴家再給公子唱一段西廂記吧。”
樊家妹子說著就要起身,不過卻被盧颺一把拉住了。
“算了吧,還沒吃飯,況且之前與你搭檔的那個小哥也不在,你自己唱的也無趣,唉,對了,你那鄰家哥哥在幹嘛呢?”
盧颺不經意的問起,卻換回了樊家妹子的兩行清淚:“逃了。”
盧颺聞言一愣,那樊家妹子擦了擦淚,接著又道:“知道我要入了這妓館之後,張哥跟我吵了一架,他要拉我一起逃,但我沒應他。”
話音剛落,樊家妹子便已淚如雨下,頓時驚了眾人。
“少卿,你咋欺負樊家妹子了,這才正午,用不著這麼猴急吧。”
劉金不明所以,便在一旁說笑,倒弄得盧颺頗為尷尬了。
“不是的,劉公子,不關盧公子的事,是有飛蟲進了眼睛,我這就去洗洗。”
樊家妹子起身離席,盧颺便也跟了上去。
進到一僻靜之處,盧颺便道:“你喜歡那張家哥哥?如今後悔了?”
樊家妹子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見盧颺不解,接著便道:“我後悔入這青樓了。”
看著樊家妹子哭得淚人一般,盧颺心道:當初你幹嘛去了,這青樓看似眾人追捧,卻有幾人真心待你,那些達官顯貴真有那麼好伺候?哪如當初簡單自在。
不過這樊家妹子入了風俗業的事如今看來還真與盧颺有些幹係,最後盡管是樊家妹子自己的選擇,但盧颺覺得還是給這小姑娘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在延慶這個地方,盧颺覺得自己還能幫她一般,便道:“想不想脫籍?”
樊家妹子聞言,神情一愣,接著就對盧颺跪下了:“望公子相助。”
然後便不住的磕頭。
“你知道那張家小哥去了哪裏嗎?”
“他說他要去京師,京師人多,有錢人也多,他去個戲班子唱戲,也能養活得了我。”
“那你為何不應他?”
盧颺覺的這樊家妹子跟那鄰家小哥正好青梅竹馬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盧颺喜歡看到的曲目,就是不知道這姑娘為何沒跟那小哥一起跑路。
“我把他當哥哥一般。”
樊家妹子眨著兩隻布滿淚水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盧颺說道,直把盧颺看得心慌。
盧颺心裏為那張家小哥心酸了一把,這哥哥的戲碼竟然在古代也有上演。
“哎,你入這行,也是因我而起,我便與你辦辦看,你且不要聲張。”
此時有能力,便正好幫上一把,況且他以後還要進軍文化娛樂業,這樊家妹子於他用處很多。
“全憑公子做主!”
樊家妹子又是一拜,起身後臉上卻有了喜色,接著又道:“公子,奴家這一年也攢了不少銀子,等到沒人時,奴家拿給你,就是不知道夠不夠。”
說著,又低下了頭。
脫籍需要兩大關,一是需要教坊司奉鑾同意,二則是需要交一筆不菲的贖身費。
看這樊家妹子清楚的樣子,應該早在心裏就研究過了,當是真的後悔了。
“銀子的事,你不用操心,自己藏好了,脫籍以後過日子也得有傍身的銀子。”
“公子!”
樊家妹子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盧颺幫她贖身,卻也沒有將其收房的打算,不覺神情落寞。
樊家妹子和那個張家小哥哥,兩人從小便在一起玩耍,算得上的是青梅竹馬了,而且鄰居們也常常拿她倆說笑,樊家妹子平時聽了也是笑笑,心裏說不上願意或者不願意,因為她是樂戶,能活著就已經不容易了。
樂戶的生活很苦,沒有田地,隻靠官府的差事根本沒法養活自己,州衙有任務時,樊家妹子便跟著鄰居們一起去表演,沒有差事時,便跟著大人做些其他夥計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