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兵部隻管出目標,具體由五軍都督府來操辦,所以那時的五軍都督府相當於大明軍事力量的實際掌控者。
而且那時期的五軍都督府也確實強,一堆經過靖難北伐等實戰檢驗的將軍們,也都是些公侯伯們。
那時的勳貴可是真的勳貴,手上都是有戰功的,算是超品的存在,內閣首輔見了也得先行禮。
後來文官們覺得有些憋屈,於是便借著土木堡兵敗、北京城被圍的時機,直接把兵權從以勳貴為主的五軍都督府給奪了過來,始作俑者就是於謙於少保。
當然那時候的於謙於少保肯定沒想這麼多,完全也是出於公心,畢竟當時五軍都督府的將帥基本都折在土木堡了。
不過一旦掌握了權利,便沒有人願意撒手了,隨後的文官們便死死的將領兵的權利抓在了手裏,五軍都督府便成了擺設。
於是大明的軍事製度便成了文官領兵,武官拚命,等到打贏了,成績肯定是文官的,若是打輸了,那肯定是武將不用命。
五軍都督府成了擺設,而五軍都督府的核心軍事力量:京營,自然也是日漸消弊,最終成了大明功勳吃空餉的地方。
如今,京營在明麵上的軍事力量是二十萬,但實際人員盧颺估計也就五六萬,其他的都是賬麵數字。
至於這六萬人能有多少人還可一戰,也不好說,所以盧颺一提京營,眾人便都沉默了。
萬曆自然也知道這裏麵的情況,於是也不好說什麼,而且大明的曆代皇帝對此也沒什麼異議,畢竟相對於整日玩嘴炮的文官,還是領兵的武將對於皇位的威脅更大,皇帝對此也是默許的。
“徐侍郎,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讓京營出三萬人,不用真打仗,隻要這三萬人開出長城,擺好進攻白城的架勢,那虎墩兔便動也不敢動了,隻要能抻上半個月的時間,讓遼東宣府和薊鎮的兵馬回來,那便是成功。”
“設疑兵?”
萬曆皇帝突然發話。
盧颺聞言便對萬曆拱了拱手:“陛下聖明!”
“不過臣還有個疑問,京營如今能拉出三萬人嗎?而且還得湊齊這些人的兵器甲胄。”
盧颺的這個問題是問兵部的,朱翊鈞聞言也看向兵部侍郎徐應聘。
徐侍郎聞言趕緊道:“京營三萬人還是能拉出來的,甲胄也能湊齊,隻是,隻是。”
徐應聘吞吐兩句,朱翊鈞便不耐煩了。
“有什麼快說。”
“隻是這些人的戰力......”
徐應聘說到這裏又不說了,不過朱翊鈞聞言也沒再多問。
“給你三萬人,你能幫朕抵住虎墩兔否?”
朱翊鈞不問徐應聘,轉而看向盧颺。
朱翊鈞的這一問無異於晴天霹靂,頓時把盧颺劈的外焦裏嫩。
盧颺心道,我隻是出個主意,你這個老摳門竟然要讓我親自去實踐,這特麼的可是把我自己給埋了,問題是我也沒帶過兵啊。
對於朱翊鈞的這個建議,盧颺心裏是拒絕的,但是卻不敢搏萬曆的麵子,隻得默然不語。
不過萬曆皇帝卻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道:“這主意是你出的,行不行給個準話。”
朱翊鈞這是鐵定擱盧颺一個人坑了,盧颺抬頭瞅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也沒人幫自己說話。
完了,早知道晚明的官場黑的一比,可沒想到自己剛中了進士便被黑了。
虎墩兔寇邊如此大的事,這些老油條一個個當作木頭人,把他這個毛頭小子頂到了前麵,也全然不管這個計劃到底能不能抵住虎墩兔的進攻。
這些老官僚官階最低都是侍郎,隨便一個人出來領兵都比他這個小狀元合適,可是卻沒人出頭,都生怕惹火燒身。
盧颺掃了一圈,目光轉到朱翊鈞身上,卻發現朱翊鈞也在看自己,忙低下頭,心下一狠,接著道。
“陛下,臣可以領兵出征,不過臣有幾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