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話說下來,合情合理,沒有任何邏輯漏洞的情況。
而又很不經意的提到了當初給淩芷月擋刀的行為。
且朱兒一直都一臉崇拜的看著他,見季離桑不好意思,嘴裏附和起來:“武功的確有用處,季公子這是未雨綢繆。”
如此,淩芷月再咄咄逼人,那便顯得不太合時宜起來。
黑曜石一般的眼珠轉了轉,淩芷月隻感覺心中一陣的無力,她點頭,擺擺手,示意季離桑和朱兒先回房間收拾一下自己。
似乎為了驗證剛剛他們的說辭,兩人都是一身的狼狽,如果光看外貌來判斷的話,倒的確像是死裏逃生的模樣,沒有任何的摻假。
“去收拾一下吧,想來你們一出去便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應該心神俱疲,這兩天好好的在院落裏麵休息幾天,就不用出來多做什麼事情了。”
朱兒感激涕零:“多謝郡主。”
和季離桑比起來,她這兩天吃不飽穿不暖,過得實在是不算是太好。
日日都躺在隻有稻草的柴房之中,地麵由於下雨的緣故潮濕泥濘,根本就不適合女孩子休息,又擔心突如其來的狀況,而小德子為了不透露更多的信息,一直以來全部都是隻送飯,扳著個臉,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說起來,朱兒經曆了這幾天的變故,還真的算是心神俱疲。
想到這,朱兒剛才那還帶著笑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疲憊來,猶如被抽絲剝繭,在興奮的外皮之下,露出了有些滄桑的本質來。
她鬆動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身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遊魂一般的朝著自己的房間動作僵硬的走去,再加上眼皮子底下的青黑……
如果她現在用蹦著走路,而地點是黑夜的話,隻怕絕對會有人將她當做某種非人的生物,嚇了一跳。
而季離桑似乎也跟著反應過來,立刻裝作了和她一般無二的模樣和神情,動作拖遝的回房。
見狀,淩芷月眼睛微眯。
她摸著下巴,觀察了一下季離桑和朱兒的動作。
嗯……
雖然模仿的挺像,隻不過,到底還是有著破綻。
這季離桑臨走的時候下盤有力,背脊習慣性的挺直,因為刻意彎曲,看起來有些僵硬和奇怪。
……分明根本就沒有疲憊,卻如今裝作這幅模樣,太過了,反而讓人懷疑其用心。
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淩芷月搖頭。
旁邊,夙霜華也看出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見季離桑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拉了拉淩芷月的衣服,聲音很小的提醒。
“季叔叔和朱兒姐姐隻不過是剛剛出門,居然便遇見了劫匪,那劫匪搶錢不算,居然還把人也一並關了起來,就算是打著賣人的主意,可怎麼也應該讓季叔叔失去行動能力,才能夠放心才是。”
季離桑和朱兒這樣一連串的解釋,表麵上看起來邏輯的確完美,可仔細的想下來,卻又其實破綻百出。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更完美的借口,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個?”
男孩眯著眼睛,眼中有懷疑和不解。
淩芷月搖頭,臉上的笑容更加冰冷:“因為,就算隻是虛虛實實,我看出來了不對勁,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夠拿他怎麼樣啊……”
拐角處。
陰影灑落在季離桑的麵容上,男子溫潤如玉的臉上,罕見的,多了一點危險的陰暗。
他摸著下巴,有些感慨似的微笑。
他果然樂意和明月郡主這樣有底線的人相處,不然,如果換成了南宮宇那個煞神。
隻怕,對方一有所懷疑,他這顆項上人頭就要掉了,哪裏還有空,想東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