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道:“我要你做的事是,把這個給宇文永治吃下去。阿嬌,把這個給霍驚鴻。”
隨著郭太後的聲音,霍阿嬌如同鬼魅一樣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小瓶子。那小瓶子很美麗,像是夜空裏的星星。再配上霍阿嬌保養得當而略顯白皙的手,那小瓶子看起來更加璀璨。
可是霍阿嬌的神情,卻像是抓著什麼毒蟲。
霍驚鴻心下一下子警惕起來,她沒有直接接過那小瓶子,而是對霍阿嬌道:“還是你找個什麼盒子之類的,再給我吧。不然,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怕我這卑賤之軀無福享受,反而會誤了太後娘娘的大事。”
霍阿嬌自然是不願意,她拿了這麼久這玩意,憑什麼霍驚鴻可以有特權。
可是她看著不怒自威的郭太後,嘴裏又不敢拒絕。隻得在霍驚鴻陪嫁的一些東西裏,翻找起來。
越是翻找,她就越是難過。
原本霍阿嬌認為,沒了霍驚鴻,以後就能高枕無憂,現在看來隻不過是做夢。
皇後,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至少有郭太後在一天,她就永遠不是能自己說話算數,當家作主的皇後。
霍驚鴻沒空看霍阿嬌那滿是怨恨中帶著祈求的神色,更不會如原主那樣,被她看一下就心軟。
一個人太善良,隻會坑了自己。霍阿嬌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知道宇文永安是個什麼樣的德行,她還要把自己一生都托付給他。那麼從此無論是什麼後果,隻能她自己硬是挺著脊梁骨撐著。
一個人的禍福,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取,甚至不需要她來助推一把。
畢竟一飲一啄,自有前緣。總想著害別人的人,一定會讓自己也跟著受害。
就比如說現在,在房梁上偷偷看著這一切的宇文永治與武亞。
霍驚鴻很警覺,卻並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可宇文永治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可是從小就在宮廷裏長大。那些肮髒手段,如何殺人不見血的套路,先帝的眾多皇子中,他是最有豐富實戰經驗的人了。
這是世上最狠毒的藥。狠毒到宇文永治隻是見了一眼,就覺得這麼多年的委屈憤怒,都難以遏製。
可這藥,現在卻可能由他這麼多年第一個動心的女子,親手喂給他吃。
他身體裏那一半屬於父皇的血在痛,另一半屬於母妃的血在叫嚷。
他的手,不自覺就掐入了自己的心口。等武亞發現時,胸口五道血痕已經深可見骨。
明明很痛,可宇文永治卻笑了。他的笑,讓人不忍直視。
當宇文永治把那藥的效力告訴武亞後。
縱然老實憨厚如武亞。他也終於控製不住地對代王說:“代王殿下。雖說手足相殘是惡事,為人的確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郭太後已經把你逼到這個地步,你若是再不反抗,那你就不是善良,而是蠢。”
宇文永治卻不說話了,他死死地盯著霍驚鴻看。他很想知道,霍驚鴻到底會不會接下那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