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才是有效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甚至都怕自己的呼吸打擾到紀亦澤。
這時交警來了,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敲了敲車窗。
傅語沉連忙下車,與交警對話起來。
紀亦澤聽到交警來了,他抬起頭,隔著車窗看著傅語沉和交警的來回扯動的嘴。
傅語沉趕快填了發單交了罰款,才回到車上。
“我來開。”紀亦澤說。
傅語沉默默地讓出了位置。
她可能好久都不會在碰車了。
她像是嚴重受驚了,沉默裏更添深沉。
傅語沉漸漸把自責升級成理解。
紀亦澤當年麵對那麼大的車禍,他是怎麼從陰影裏走出來的,他是麵對著多徹骨的絕望。
還是從來就沒有走出來過。
可想而知,他當年的打擊有多巨大。
那件事對他的生活,身體和精神都造成裏無法彌補的傷害,像一個永遠填不滿的深坑。
傅語沉不敢看紀亦澤的臉,隻是盯著他開車的手。
愧疚,心疼夾雜著在心裏翻江倒海。
一個刹車車停住了。
傅語沉的目光才恍的從紀亦澤的手上移開。
她馬尾一甩,馬上驚悸的看著車的前麵。
什麼事都沒有……
她剛剛差點以為……又出車禍了。
直到聽到紀亦澤的輪椅落地的聲音,她才猛然意識到原來是紀家到了。
傅語沉馬上下車,她垂頭喪氣地跟在紀亦澤身後,隻是沿著輪椅的痕跡走。
為什麼會跟在他身後?
因為她知道現在紀亦澤一定不想看見自己,她今天犯了彌天大錯。
她掀開紀亦澤心裏的紗布,露出當年就死了的森森白骨。
她自己也沒有臉麵再出現在他的麵前,如果紀亦澤覺得自己是故意撞欄杆的,她也根本無從解釋。
何況……以他的性格,肯定這麼覺得吧。
解釋好像是此地無銀,但是不解釋又像是默認。
反正紀亦澤就是防著自己,她解不解釋都沒有用。
“一會兒我不下樓吃飯了,你自己去,就和大太太說我受了驚嚇,吃一片兒鎮靜藥就趕緊睡了。”
“嗯。”傅語沉在他背後小聲地回答。
她獨自朝餐廳走去,而紀亦澤也上了樓,兩個人分道揚鑣。
“今天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不是早就下班了嗎?”
鄭嵐見到傅語沉趕快問,“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怎麼白的沒有血色?”
傅語沉的臉的確白的像把全身的血都抽幹了一樣。
她按紀亦澤的囑咐,實話實說,“回來是我開的車,不小心撞到了欄杆上,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快坐快坐,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沒有受傷吧?”鄭嵐飽含心疼地說。
“我倒是沒有什麼事,可是紀亦澤,他受了些驚嚇,已經去吃安神藥,早早睡了,今天就不下來吃晚飯了。”傅語沉說道。
她蹙眉低眼,此刻真真實實的愧疚著。
“你也別太自責,紀亦澤那邊睡一覺,明天就會沒事的。”鄭嵐安慰著傅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