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電話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傅語沉確實從剛才對紀亦澤的不滿中抽出神來。
現在都變成對傅興安的討厭了,真是一輩子都不想再接到他的電話。
傅語沉彎下腰,倒著頭,把手機放在沙發下。
那個手機放在那裏,好像時刻在提醒自己在受傅興安的催促一樣,看到它傅語沉都不能安心入睡了。
看今天紀亦澤那個完全不領情的樣子,她能有什麼辦法。
這時紀亦澤洗完澡出來了,傅語沉用餘光偷偷瞄著她。
隻見他坐在床上轉著頭,兩隻手輪流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肩膀,臉上表情痛苦。
傅語沉想要繼續問問他合作的事,見他這個樣子馬上緊張的問,“怎麼了,不舒服?”
紀亦澤輕描淡寫的回答,“車禍的後遺症,偶爾就會疼。”
聽到這些話,再看眼前的紀亦澤,也沒有那麼讓人生厭了。
傅語沉想起自己以前的時候有練習過按摩,也是給母親按的,那時自己按的還是不錯的。
隻不過是好久沒有再練習了,可能手法會有些生疏,但是總比他自己隔靴搔癢好。
她走到紀亦澤床前,紀亦澤則警惕的看著她,眼睛裏好像再問,“你要幹什麼?”
傅語沉也沒有解釋,隻是伸出手按在紀亦澤的肩膀上。
在碰到紀亦澤身體的那刻,他本能的躲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舒服的感覺征服。
他就這樣默許了傅語沉碰他,這個手法,這個力道,還真是有些專業。
“你以前學過?”紀亦澤不解。
“練習過,以前天天給我母親按摩。”傅語沉語氣平靜。
舒服的感覺從全身湧向紀亦澤的心裏,像對她的母親一樣對自己,這讓他感動到沉默。
傅語沉用臂肘按壓紀亦澤的後背,感受到她嬌小單薄的身體,在努力的掌握著力度,紀亦澤慢慢放鬆下來。
疼痛似乎被慢慢緩解了,紀亦澤的眉頭得到舒展,變成了半閉著眼的享受。
傅語沉看他這個樣子,放心的繼續給他按摩,連合作的事都忘記提了。
紀亦澤想著傅語沉今天在自己麵前做的這一切,他為好像看到了未來家的樣子而感到溫暖。
一日三餐,一個家庭,或許再有個孩子就更好了。
連紀亦澤自己都覺得訝異不已,之前他可是從來沒有過考慮成家,他甚至固執的認為,從那以後,直到永遠,他都會是孤身一人。
現在想想也許隻有充滿煙火氣的家庭,才能讓他飽經滄桑,麻木不仁的心重新又溫度,他才能真正放下仇恨。
隻是……現在,一切都還不是時候,該做的事都還沒有做完。
或許真的有一天,他還能恢複平靜的生活,或許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了。
他好像能聽到有些東西破繭而出的聲音,原來他活下去的希望還可以不僅僅是複仇,也可以是……幸福。
這一夜,紀亦澤渾身輕鬆,睡得格外舒服,神清氣爽,連夢裏都沒有那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