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發早已過了先天境界,眼中看到的除了肉體凡胎,還有一個人的精氣神形象。隻見張三豐舉手投足與天地呼應,整個人如同一團清氣,混沌難名。
“張三豐隻怕快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世人稱他為‘神仙’,恰如其分。”梁發心中暗自計較,兩人未曾交手,武功上不知高低若何,但若論修為,他竟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
道家的“真人”“神仙”與神話傳說不同,是對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後的遵稱。
“你——奸賊,你害得我好苦!”突然俞岱岩看著梁發身後,竟然激動地哭起來:“師父,就是那人,當年逼問我的就有他!”
張三豐也不惱,和聲道:“岱岩,這麼多年,你還沒有領悟謙衝抑氣之道,如何才能超脫?”他轉向梁發道:“況且,梁真人會給出答案吧!”
“不錯!我這位隨從,法名剛相,二十年前隨金剛門拜入朝廷汝陽王效力。當年也是他師兄弟奉命逼問屠龍刀下落,捏斷俞三俠全身骨骼!”
“果然是金剛門的功夫!”張三豐恍然大悟。
“幾月前朝廷在光明頂周圍布下羅網,偷襲華山派時,他和一個叫剛勇的和尚被我擒下。本來想著能拿到金剛門秘藥《黑玉斷續膏》,便可治愈俞三俠傷病。不料那靈藥如今隻在汝陽王府保存,他們也拿不到。”
“原來如此!”
“既然沒有靈藥,梁發正好還會一門奇功,於療傷方麵效果顯著,便想著上武當一試。正好莫七俠想邀,於是便提前出行了。
為這三徒弟的傷病,張三豐也是遍延名醫。幾十年來不知希望多少次,又失望多少次。他點頭道:“有勞梁真人費心了!“
梁發說的奇功,便是《神照經》了。當年丁典被淩退思挑斷手筋腳筋,練成神功之後,傷病痊愈。這手筋腳筋可比骨骼難接的多。所以梁發對此深抱信心。
來到靜室,梁發請張三豐留下。在俞岱岩斷骨之處一一探查。
“由於時間久遠,俞三俠斷骨之處已經有些長合。為卻保周全,我拿右小腿骨試驗一番,先將斷骨處捏斷,再運功療傷,查看效果。兩位意下如何?”
張三豐道:“梁真人思慮周全,岱岩你能承受嗎?”
“這二十年我無一日不承受煎熬。哪怕再重疼痛,我也能忍受!”
“好!”
梁發手下運勁,俞岱岩右小腿再次被捏斷,劇痛之下他額頭上滲出豆大汗珠,渾身顫抖,卻忍住一聲不吭。
疼痛持續盞茶功夫,俞岱岩嘴唇被咬的深處鮮血,傷口處疼痛已經感受不到。仿佛整條右腿已經不是自己的。
再過一段時間,漸漸感到右腿上一股熱氣開始滋長壯大,來回逡巡。斷骨之處漸漸生出酥麻之感。不由心中大喜:“有些麻麻的感覺,是骨頭在生長!哈哈,梁掌門這神功當真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