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器拿起那塊淡紅色的原石，先是用手掂了掂。
壓手。
紅色火屬性石殼，火生土，這個份量應該是土屬性翡靈翠。
他一邊用手摩挲著原石，一邊拿到近前觀看。
手感細膩，石殼紅色花紋散開成波紋狀。
品質看起來不錯啊！
不管怎麼，還是要打燈細看。
步成器拿起悅翠齋提供的透石燈，輕按機關鈕，一道白光驟然射出。
他嫻熟的用手捏著透石燈，大拇指在一側拖住，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在另一側固定，小拇指微微上揚。
垂直的光束打在原石上，零星的光透過原石消散在天地之間。
大部分光芒映照出原石內部土黃的光暈。
嗯？
品質不錯啊！
以三十六通透度的概念來看，有二到三通透度。
有豆種二品到三品的潛力啊！
走燈細看，看看有沒有斷裂瑕疵。
相當完美！
步成器難掩激動，差點就揮舞起手臂。
額……
這塊原石不是自己的……
自己是在考核。
呼……
步成器長出一口氣。
他左手摩挲著原石，右手放下透石燈，提起筆，準備寫下答案。
嗯？
左手感覺到一絲異樣，原石某個部位，有點磨砂的質感。
很是熟悉。
再看一眼石殼那波浪似的一圈圈紅色紋路。
正是以這個磨砂部位為核心向外蔓延。
每道波紋之間都有一小段間隙，距離磨砂部位越遠，間隙越大。
就像是……
在磨砂部位持續湧進了一股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步成器腦海裏迅速定格在了第一次到石破風處切石的場景。
第一塊原石切出的豆種一品翡靈翠，轉瞬間風化化為麋粉。
畫麵閃動，又切換到步成器在切石工坊打工時，找到當時風化原石的石殼，反複觀摩。
同樣的磨砂質感，同樣的波紋狀紋路，隻不過是水屬性的淡藍色。
當時步成器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刻意去鑽研。
可是，如今又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難道是巧合？
應該不能，天底下哪有這般巧合！
應該是風化吧！
該如何下筆呢？
一種是比較穩妥的土屬性二到三品的翡靈翠。
一種是一文不值的風化翡靈翠！
土屬性翡靈翠合情合理，而風化翡靈翠隻有記憶推敲，沒有真憑實據。
步成器額前的眉頭糾結在一起，難以取舍。
這可是壓軸的最後一道賭石題，在整套考卷中占比都應該不小的。
可能這一道考題的對錯就直接影響著最後的成敗。
前麵的題步成器答的比較順利，到現在一柱香還沒有燒完。
他倒是不用太過著急，他反複在腦海重現過去的記憶。
一遍又一遍……
過去那磨砂的觸感，淡淡的紋路，漸漸的，記憶中的原石仿佛和現在這塊原石慢慢重合。
終於，步成器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神秘的能力！
提筆！
落字！
字跡，蒼勁有力！
氣勢，一往無前！
“磨砂部位，湧入邪風，吹皺一汪翡靈翠，風化！”
……
第二部分考核開始了。
步成器總是若有若無的感覺到，有其他考生偷瞄自己。
或許就是因為第一部分考核，步成器第一個交卷吧。
他摒除雜念，三下五除二的解開用蠟封好的卷宗。
有了第一部分考核的經驗，這次步成器信心滿滿。
然而……
接下來他臉色鐵青著，任憑滿頭大汗滴到眉梢、眼角、然後順著臉龐，滑到下巴，最後啪嗒一聲，滴在了卷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