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被微風撫過的長安城一掃白日裏的悶熱的炎炎之氣,這個時候可以說是現今關中的人們最喜歡的時辰。
每天的這個時候,李道宗都會在王府的涼亭裏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聽著小曲。可今天是個例外,剛從刑部出來準備回家的他就被長孫衝派去的人請到這裏,這讓他感到非常奇怪。
當然了,同樣和他一同被請來的戴胄也是一頭霧水。這可真是是個奇景,兩名大唐司法部門的最高官員被稀裏糊塗的請到廉政部大堂,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倆犯了什麼事呢。
“長孫衝,你小子現在能耐了,不去給叔叔們請安也就罷了,竟敢直接派人把我們請來。怎麼地,老子和玄胤是審錯什麼案子了,還是貪汙受賄讓你發現了。”
看到長孫衝帶著兩個抱著書吏走進來,李道宗就沒有好氣的開始抱怨起來。其實這也不能怪李道宗生氣,換做是誰也不願被小輩喝來喝去的,跟何況還特麼是個專查官員的衙門了。
“哎呀,兩位叔父,小侄也是忙暈了頭,失禮之處還請兩位叔父見諒,小侄在這現給您二位賠罪了。”,話畢長孫衝趕緊賠了個笑臉給他們二人行了晚輩禮。
他不再乎是不是在屬下麵前丟了麵子,他所在乎的是這兩個老人渣能不能全力的配合。別說是他長孫衝了,就算是他老子長孫無忌也不一定能用明白麵前的這兩個人。
“好了,承範,仲良也不是外人,你還能真生他的氣嘛,要是沒什麼大事,他怎麼會這麼做呢。”,戴胄趕緊走出來打了個圓場。
不說看在他和長孫無忌的私交上,麵前這位少爺怎麼說也是皇家駙馬,皇帝的麵子怎麼也得顧全一二吧。況且,要是傳出去他們欺負長孫衝這麼個小輩,那這老臉可真沒地方擱了。
聽完了戴胄的話,李道宗的臉色稍微好了點,隨即沉聲問道:“說吧,叫本王二人到底有什麼事。要是說不出什麼彩兒來,別怪老子替輔機用家法教訓你。”
被這些老家夥踢大的長孫衝當然不在乎什麼家法不家法的,他知道這次讓兩位大佬當陪襯完全是太子有意的在培養自己。隻要把這個案子辦成了,那麼空缺已久右侍郎就非自己莫屬了。
隨即對二人做了請的手勢,讓他們先看看書吏們已經整理好的文案。
稍時,看過幾份了案卷的李道宗抬頭問了一句:“這些都是京兆韋氏的人,而且都算不得是什麼大事,用的著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我們請來嗎?”
確實,李道宗說的是實話,那個世家是完全幹淨的,要是都這麼認真那這天下那還有世家的存在的了。而且要辦這些人根本就不用他們出手,長孫衝這麼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叔父,那您在看看這個。”,話畢,站在一旁書吏使了眼神,示意他將那些卷宗交給兩位大佬。
又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戴胄擦了擦頭上的汗後,又趕緊灌了一大口涼茶壓壓驚。隨即言道:“如果這上麵寫的都是真的,就憑豢養死士,倒賣軍械這些罪名,那就是以謀反罪論處。可這誰家沒有幾個私兵呢,你們長孫家沒有嗎?這是要把人往死裏整啊,你有陛下的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