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臣子無論文武都是行動派的,辦事拖拖拉拉的官兒在這根本就玩不轉。商討半天後,由太子上奏和皇帝打個招呼,張玄素三人則到崇文館研究半宿才敲定了需要抽調的人員名單。
修文曆來都是盛世的象征,張玄素到了中書省和國子監後,立刻就得到文士們的讚同,還沒等他們的上司簽字,一個個的都圍了上來,氣的岑文本和於誌寧這般修養的君子的都開始罵娘了。
也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官啊,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總得有點忌諱吧。可這些家夥倒好,根本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和光同塵”這四個字怎麼寫一樣。
是以,張玄素可謂是滿載而歸,上至中書舍人下至各部小吏搜羅了各類官員高達一百餘人。其中最出挑的大儒有司馬才章、馬嘉運、趙乾葉、李子雲、齊威、朱子奢等人。
這些人都是中書省和國子監的筆杆子、人尖子,朝廷的詔令、律法、修訂經義都是要靠他們來主導的。
可今兒讓東宮這麼抽調,不僅差事不好做了,這些人也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東宮的這位太子爺就是個貔貅,什麼時候見到他手的人能退回來的。
話分兩頭,與張玄素相比許敬宗的差事可是最難辦的,為了把這些神仙招待好,他特意包下了長安城中最大的酒樓-玉豐樓,還找了幾個出名的樂師和歌姬來助興。
還別說,許敬宗還真是幹這活兒的材料,一番推杯換盞之後,原本對東宮抱著警惕之心的人已經開始和他稱兄道弟了。
哎,長長的歎了口氣後,許敬宗滿臉愁容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盞,這讓酒宴的氣氛一下就降到了低穀,來赴宴的趙弘智、隋德素、賈譜曜等人也是麵麵相覷,搞不懂這位爺到底賣的什麼官司。
“延族兄,你可是東宮詹事府少詹事、官階已經到達正四品上,是什麼事把你愁成這個樣子呢?”
坐在旁邊的王恭說出了大夥兒的心聲,這小子一沒有軍功,二不是大族子弟,僅憑著一張巧嘴就混的跟他們差不多了,他想不明白許敬宗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諸位賢兄,小弟是在為太子殿下鳴不平啊!貴為一國儲君,食不過四菜,衣不過幾套,省吃儉用、兢兢業業的處理國事,可就是這樣依然被人稱為暴戾之人。
你們平時在衙門當差的時候,這些流言蜚語應該也是聽了不少的。遠的不說,就說今年的西征和賑災吧,殿下不僅傾盡了東宮府庫,更是把大婚的錢都搭進去了,可誰又說他的好了呢。”
“都說殿下不敬孔孟,不理儒士,在小弟看來這就是放屁,而且是臭不可聞。不瞞諸位說,小弟前兩天就領了個差事,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殿下是如何的遵孔崇聖了。......”
李承乾有錢這是人所共知的事,許敬宗說的也是實話,太子確實在自己身上舍不得花錢,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兩半花,連自己吃食上都克扣的家夥不是吝嗇鬼,又是什麼呢。
可這位爺重武,在軍備上是真舍得下本,要不然六率怎麼能每戰必勝呢,不就靠他們的裝備好嘛。
如今許敬宗竟然說太子敬賢,眾人在心中不由的撇了撇嘴,這許敬宗還真是個饞臣,說起瞎話來都特麼不帶眨眼的。
這麼多年來,由於各種原因死在東宮手裏的世家官員還少嘛,看看那些崔,盧,韋幾家就知道,人家是都記仇了,連特麼來都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