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襄城公主這個姐姐的麵子,蕭瑀這個已經致仕的老頭兒是不該去為難的,可左武衛將軍謝映登是他的心腹,是江左謝家的嫡係子弟,說起來都不是外人。
所涉及的事兒又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無非就是麵子的問題,所以沒必要搞得那麼嚴肅,出於這樣的考慮大理寺的正堂中除了必要的官員外,聽事的差役都讓他哄了出去。
中書令-岑文本、禦史大夫-馬周、廉政部尚書-竇寬奉旨旁聽,看著岑文本一臉老神的坐在下麵,李承乾心中不由的冷笑:別著急,你的弟弟隻是先走一步而已,皇帝能護得了你們一時,可護不了一世,且等著看吧,哼!
堂下,蕭瑀和謝家家主-謝舫,及寡婦吳氏跪在堂下,蕭謝兩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兒不見麵還好,一見麵,雙方便惡言相加,那是誰也不肯吃虧。
蕭瑀說謝家仗著自己是世家豪族,強迫人家守孝,毀壞了吳氏追求幸福的權利,說是欺男霸女那是一點都不為過。況且我大唐律法有明文規定,那就是不限製男女再婚,再嫁,為了的就是達到滋生人丁的目的,謝家上不顧律法,下不體恤實情,這樣的世家令人齒冷。
謝舫聽了蕭瑀的話,說的就更難聽了,吳氏說道底是他們謝家的人,守不是守孝是他們謝家的家事,你蕭瑀莫說現在不是宰相了,就算是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要管人家的家事嗎?
從國法來說,蕭瑀身為致仕大員,國家功臣,即使不在其位也該為當地士紳樹立榜樣,上保天恩,下安庶民,這樣符合德高望重這四個字。
於私來說,蕭瑀號稱治世能臣,儒學大家,當知道禮義廉恥,忠厚待人為何物。可你呢,飽思**,整日糾纏已經樹立過牌坊的寡婦,這還怎麼稱得上是道德大儒,像這樣的三姓家奴、偽君子、真小人,還有臉對簿公堂,可還知廉恥二字怎麼寫。
聽到謝舫說道“三姓家奴”這四個字,李承乾和在座的一般大臣都笑了出來,沒錯,從蕭瑀的經曆來說,他出身南梁、出仕前隋,又委身大唐,賣命的東家可不就換了三家,沒幹出什麼大的政績不說,這榮華富貴倒是享受了不少。
更為主要的,蕭瑀一向自詡道德人家,經常以禮義廉恥教化學子,魏王李泰不就是他教出來的嗎?這老家夥什麼時候讓人抓到過這樣的小辮子了,有意思。
咳咳,輕咳兩聲,提醒了一下眾人後,李承乾便問向了一直低著頭的謝家寡婦:“謝吳氏,寡居改嫁在大唐並不觸犯刑律,可如果是通奸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你老實回答,你和蕭瑀的關係到底有沒有作出過越禮之事。”
“回太子殿下,小婦人與蕭公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本想著與謝家協商一下寫下合離書,好聚好散,可無奈謝家死活不同意,非要把小婦人活活耗死,又誣陷我與蕭公有不軌之行,小婦人冤啊!
事到如今,被逼到這個份上,小婦人也顧不得什麼顏麵了,小婦人是望門寡,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如果不信可以請人一驗。”
都說女人一點被情愛迷了眼,那就跟瘋子無異,謝家的作法在大唐來說無過,也無錯,隻是有些不通情達理罷了。唐律中說的明白,寡婦想再嫁必須征得夫家的同意,如今謝家不同意,那就隻有把事鬧大,讓天下都知道謝家強迫人家守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