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走的很匆忙,因為他知道,早以一刻發下敕令,就能在挽回最小的損失,倭國人買的那些物資,就是他在皇帝那板回顏麵的籌碼,所以著急是應有之意。
至於長孫衝那還有話沒說完,老杜沒興趣,且不說該得東西他已經得到了,既然是不可於人言之事,那就一定涉及隱秘。作為多年的老吏,杜如晦深知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的道理。太子的人情可以慢慢還,可這要是不快閃豈不是要卷入新的旋渦了。
“說吧,還問出什麼來了,搞得什麼神神秘秘的,難道舅舅也倒賣軍需物資了,還是長孫家誰從中牟利了!”,李承乾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的說著。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事情沒有眉目,太子肯定急的跟什麼似的,可一旦有了線索,那他絕對比八十的老翁都穩當,泰山移了都不帶眨一下眼皮的。
對於自己表弟這德行,這麼多年,長孫衝早就習慣了,搖頭笑了笑,隨即從袖子裏掏出一份供狀呈上去,繼續說道:“據那些中人交代,這幾家也買了一些物資,如果重新冶煉成兵器的話足夠裝備一千人。.......”
在大唐,鹽、鐵是國家嚴格控製的物資,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可開采和大量的持有。以六率來說,即使李承乾有軍工區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給六率換裝的時候,也要走完兵部的文書後才能進行。
這幾個家夥的膽子確實不小,不想明麵持太多的武裝引的皇帝猜忌,所以就暗中倒騰一點,以備不時之需。行,小聰明就是小聰明,他們就沒想過,這東西在他們手上也許起不到保命的作用,反而成了催命的閻王?真不知道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愚蠢。
“你的意思是把這些東西麵呈父皇?”,李承乾揚起手中的供狀,盯著長孫衝淡淡的問道。
“額,按照常理來說,是應該麵呈陛下,因為隻有不僅有益於朝局的穩定,更是能把風險規避到最低,讓他們中一些人提早出局,這對於國家和東宮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長孫衝一板一眼回話,能夠早一天把那些“跳梁小醜”掐死,那為什麼不早一點動手呢,手足之情,親戚之意在某些時候特別不值錢,既然抓到了一勞永逸的方法,那有什麼理由放過呢!
長孫衝相信,要是換成他們得到這麼個口兒,那一定弄得滿城風雨,讓所有人都站出來對東宮口誅筆伐,把太子和東宮的官員趕盡殺絕,絕對不會猶豫到現在。
“表哥,很多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不能一棒子徹底把蛇打死,那就不要出手,因為很可能你沒把蛇打死,反而不經意的時候還會被人反咬一口。就像我們對待李恪態度,不要急,慢慢來。.......”
人就是這樣,即使再重感情的人,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心也是會涼的,李承乾恰恰就是這類人。所以無限製的刺激他們的欲望,讓他們的實力與野心出現不平和的狀態,在關鍵的時候爆發出來,做出不可回轉的事,才能在皇帝那過關。
李承乾敢打賭,不要說這些所謂供詞,就算是在那幾家府邸把東西搜了出來,頂多是一頓臭罵就算完事了,還能指著皇帝殺了他們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還會讓父皇心疑自己排除異己。
就算加把子力氣,把他們送上了斷頭台,那對自己和東宮就真有好處嗎?君權、相權、皇室、勳貴、世家之間的矛盾解決或者緩解了,那皇帝的主要精力就會放在自己身上,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李承乾與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父子,互相知根知底,要是他們父子起了齷齪,那對於國家、皇室來說的危害要遠遠高於現在,那為什麼要現在解決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