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出現讓袁再道很詫異,他不知道這位錦衣青年到底是誰,可無論是身上的錦衣和不怒自威的氣勢上看,那可定不是一般的家族子弟。
再加上可以自由出入的刑部大堂,袁再道直接就把他與戴胄的兒子戴至德對號入座,要不是戴家的公子,戴胄這個刑部尚書怎麼會無奈的揉腦袋呢!
能得到刑部尚書公子的同情,那這案子基本上就成了一半,袁再道是個極其自私的人,他從一個窮家小子把袁家經營到現在不容易,而且經曆改朝換代,還完好的保留了下來,足見其心機深沉。
“公子所言甚是,老夫是恨他不爭氣,可說到底是自己的血脈,老夫無論如何對他都是下不去手的。”,袁再道麵容浮現悲切之意,甚至還擠出了兩滴眼淚,大堂中不少人對於這個懺悔的老人都同情不已。
哦,“哎呀,老先生還真是慈悲的很,對待這個不認你的孫兒尚且如此,想來當初對兒子也一定是恨鐵不成鋼了。
我祖父就不是這樣,對我從來都是橫眉冷對的。徐校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麼好的祖父都不得認,良心呢,良知呢?”
李承乾這話算是對了袁再道的心,隻見他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一副長者的模樣安慰道:“公子莫要會意錯長輩之意,他也全是為了你好,怕你不成器。這樣,等老夫這邊案子解決了,親自到府與你祖父說道一二,這麼好的後生怎麼能過分苛責呢?”
袁再道想的是挺美的,案子結束後去戴胄的府上走動一下,他的致仕了,可兒子還得在官場上混。有機會結實這樣的大員,那當然不能放過時機,眼前的這位戴公子又十分會說話,幫他找了由頭,他是越看越歡喜。
更為主要的是,他這把刀一扔,小話弄了這麼兩句,徐寧這忤逆子就不敢再放肆了,這還不是他的貴人嗎?
還沒等袁再道高興完,上麵的戴胄狠狠地拍了一下驚堂木,隨後指著他高聲喝道:“放肆,大膽,你,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去問候他的祖父,活的不耐煩了嗎?”
“尚書,貴府公子一看就是懂事的孩子,貴府的老兄長太過嚴厲了,作為同輩中人,老夫就不能勸他兩句嗎?這可是犯不著那條王法的,不是!”,話畢,袁再道還看向旁聽方向,李佑身邊的人,那個保他把供狀送上來,為他們撐腰的人。
可他沒有想到,那個博陵崔氏的子弟,堂堂工部郎中,從四品的大員,竟然跪在地上瑟瑟的發抖,這讓袁再道非常的疑惑。
就在袁再道疑惑之際,李承乾輕輕推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隨口言道:“戴尚書,何必如此的緊張呢!
這老先生說的也沒錯啊,他就是與我祖父論論年齒,論論家教,有什麼不對嗎?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祖父最是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李承乾這邊話音剛落,戴胄立馬起身從上麵疾步下來,俯身在地拜道:“太子殿下恕罪,臣不敢妄議天家,妄議先帝。”
戴胄的話徹底驚呆了袁再道和袁烽,父子二人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堂堂的太子,一國的儲君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校尉出頭,不是說他與其父並不夠格在東宮掛名嗎?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