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狀態,應該不會說謊。可是楚淩霜有什麼必要這麼做,又是怎麼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的?
“你真的親眼看見五公主回來了麼?”顧雲聽又確認了一遍。
“對……也不對,”宮婢自己都懵了,“那個人,先是拍了拍奴婢的肩膀,她的手掌有些黑,而且手指也更短一些……可是奴婢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又是五公主的臉……”
“也就是說起初你背對著她,她卻故意喊你回頭,然後在你後頸砍了一記手刀,打暈了你?”
宮婢茫然地愣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是易容術。
顧雲聽思忖片刻,身後那護衛統領剛得到了消息走進來,麵色十分凝重。
“還是沒有兩位娘娘的下落麼?”顧雲聽問。
統領搖了搖頭,“問了周圍的守衛,都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入。”
“門開過麼?”
“不曾。正是因為這樣才可疑,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別的娘娘屋子裏有人失蹤麼?”
“沒有,她們還不知道這件事,已經準備睡下了。”
顧雲聽將薄唇抿作一條直線,道:“送到我們院子的茶羹裏被人下了迷藥,我一路過來時見到不少院子裏都有僧人把守,各家的夫人、小姐都昏迷不醒,隻怕和兩位娘娘失蹤的事也脫不開幹係。”
“什麼?連那邊的院子也……”
統領大驚失色,顧雲聽一直打量著他,沒有錯過男人臉上任何一絲表情,才確信他的確沒有說謊。
這位統領手下領著禁軍和暗衛,如果這些變故是皇後娘娘她們的安排,他不可能不知道。
顧雲聽垂落視線,打斷道:“隻是麻沸散,對方的目標並不是她們,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兩位娘娘和五公主。不過,或許可以通過那邊院子裏看守的‘僧人’問問情況。”
“可他們為賊人效命,如何肯從實招來?萬一打草驚蛇,恐怕會對娘娘們不利。”
“守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不然也不會隻派這麼一點人手。我聽見他們交談,想來隻是一幫披了僧衣的烏合之眾,僅僅效忠於錢財。隻要小心一些,趁人不備抓一兩個審問,應該能問出一些什麼。”
“是,末將這就命人去辦。”統領抱拳行了個軍禮。
“‘末將’?”顧雲聽愣了一下。
她不過是個伯府的小姐,身上沒有什麼誥封,就算得到楚淩霜的信任,也不至於讓這麼一個禁軍統領對她自稱“末將”才是。
“啊,這個,末將原是顧將軍麾下副將……後來受陛下提拔做了禁軍總教頭。”統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原來如此。那麼審問的事就有勞統領多費神了,此處人多眼雜,那夥人中又有精通易容之輩,統領務必小心。”
“是末將的分內之事。”統領頓了頓,又問,“不過,三小姐是如何知道茶羹裏有麻沸散的?”
“我將那茶羹給了家裏的仆人,發現她和祖母喝了茶羹後都陷入了昏迷,這才發覺茶羹中有異樣,曾聽一位大夫說起過麻沸散的藥性,所以知道。”
顧雲聽解釋得自然,統領不疑有他,出去找了幾個親信,將暗中捉拿假僧人的事吩咐了下去。為了不驚動幕後之人,周遭巡視和搜尋的禁軍都沒有收到停止的指令,但既然兩位娘娘是在屋子裏失蹤的,他們這樣找,找到的可能性實在太過渺茫。
在楚淩霜走後,直到他們進來,門窗都沒有被打開過,那麼要麼是一開始關門時人就已經不見了,要麼是他們進來發現人失蹤之後才跑掉的。可門外的戒備如此森嚴,帶著兩個女人,能走得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