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良機,倘若錯過了,可就沒有下一回了。
顧雲聽麵不改色,不過轉眼,便又有了主意。
“太子殿下府中門客眾多,與江湖走得又近,這點小事,何必親自跑一趟?”顧雲聽抿唇,道。
那刺客聞言,身形一僵,急道,“誰、誰跟你說老子是太子了!別胡說!信不信我殺了你?”
“不信。”顧雲聽挑眉,好整以暇,“要殺這會兒就該動手了,還廢什麼話?”
葉黎深:“……”
這可怎麼是好?
按說,都是姓顧的,那顧月輕也沒這麼難對付啊。
“殿下不妨先把匕首放下,我給你倒杯茶?”
“……不了。”他是來劫持人質威脅葉臨瀟舍棄兵權的,又不是來和人喝茶嗑瓜子聊天的。
“也算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顧雲聽淡笑著,右手並未用力,卻借著巧勁,輕輕鬆鬆地將匕首從頸邊移開,挽了個花,下一瞬刀柄便到了她的手中。
葉黎深尚未回過神來,隻見眼前一亮,那女人取火折子點了燈,順手將那柄匕首往桌子上一摔,匕首應聲齊根沒入桌麵,刀身穿過桌板,向下,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
這個女人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刻意用力氣,一切就像吃飯喝水似的,極為輕鬆自然。
葉黎深:“……”
他錯了。
他就不該自己來。
這下好了,指不定今天就要折在這裏了。
在葉黎深正琢磨著自己硬闖能不能闖出去的時候,顧雲聽又客氣地問了一句:“殿下喝什麼茶?這裏隻有白水,倘若要加茶葉,我去讓她們現煮也行。”
卻是明知故問的假客氣。
葉黎深又不是堂堂正正來做客的,這會兒找人煮茶,那不是等於抓他個夜闖兄長府邸的現行麼?
這不行。
“咳,皇嫂不必忙,白水就很好。”少年人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著,道。
敵不動,我不動。
“招呼不周,見諒。”顧雲聽微笑,將杯子推到桌邊,示意他自己過來喝。
葉黎深總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完了。
明明都說他這位皇嫂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可是現如今的紈絝笑起來,怎麼都是這樣意味深長的?
看起來就高深莫測。
至少他看不透。
他太難了。
“殿下還未曾說,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啊?”正所謂長嫂如母,顧雲聽“和藹可親”地笑著。
葉黎深一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險些把自己嗆進黃泉路去。
這人肯定是故意的!
“這個,臣弟隻是正巧——”
“路過?太子府在城東,雲王府在城西,這不太湊巧。殿下還是再想想,換一個說法。”顧雲聽抿了一口茶,笑著說。
“……”
葉黎深欲哭無淚。
他別是大冬天腦子進了水了,才會想著來挾持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