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的。”林夕將口罩揣兜裏,和沈廷餘並坐在凳子上。
支書喝了一口水,將杯子放在一邊的木桌上,說:“這個,你們下鄉也一段時間了,怎麼樣,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大隊裏幫襯幫襯的不?”
林夕搖搖頭:“都挺不錯的。”
沈廷餘也道:“還成,沒問題。”
“我知道,你們這些娃兒下鄉,是受苦了,在村子裏的生活確實和你們以前的生活不能相比,但是你們這又是膠鞋又是手套又是口罩的,這個作風和習慣可不好啊……”
林夕心道,難不成戴個口罩,也違反了眼下的政策時局什麼的?
大隊支書接著又好一通說,話裏話外都是要兩人不許穿膠鞋戴口罩:“你們啊,是來勞動的,不是來顯擺的,知道嗎,你們這個樣子都引起了別人的不滿了,聽老叔一句勸,回去啊,把那享樂主義的東西都給去掉吧。”
林夕聽出來了,也確認了,這是有人看不慣她和沈廷餘一身“裝備”,所以將他們兩個舉報上了。
但是要她再次回到之前一腳屎尿一手泥濘的,她也不願意,先不說髒不髒吧,這衛生就不過關,要是弄病了,糟蹋的是她自己的身體。
林夕沒有答應扔掉口罩的事情,但是也不會直白的頂撞,因此林夕決定從衛生的角度,來維護一下自己的權益。
林夕說:“林夕在這裏冒昧叫您一聲老叔了,老叔您說的沒錯,享樂主義這種東西確實不好,會腐蝕廣大人民群眾勤勞肯幹的精神麵貌。”
大隊支書滿意的點點頭,這娃娃思想覺悟還是很高的,既然這樣,他就不按照檢舉信上建議的,在全村麵前批評她了。
“可是老叔,您聽我說。”林夕麵色一整,她語重心長道:“這養豬的活兒,我聽說大家以前都是一戶人家管個一年半載的,到後來要輪著來的,指著一兩個人做,是不是這人就容易生病?”
大隊支書愣了一下,確實鏟豬屎的活兒不重,但是隻要是知青,做個一兩個月,總是會有人病,不過他不明白這和別人舉報她享樂主義有什麼關係。
“這還不是你們知青身體不好。”大隊支書不是很高興的看著林夕。
林夕說:“老叔能管理大隊這麼些年,肯定也是個有文化有知識的,應該聽過桔子生在南方那是酸甜可口的桔子,生在北方隻能是又算又苦的枳子了吧,這知青啊也是這樣的,在家裏都沒怎麼勞作過的人說實話這身體就是不如我們大隊上的鄉親們。”
這話有點道理,被冠上了有知識有文化的大隊支書,記下了這個桔子枳子的典故。
“所以他們就愛生病,容易受傷,但其實這是可以避免或者減少的,他們啊,其實不是累的,鏟屎能多累,都沒到農忙的時候呢,都是因為他們不戴口罩,不做防護才造成那樣的結果的。”
林夕繼續說:“我恰好通一點醫理,所以我和沈知青戴上口罩,都是為了健康,為了不病倒給大隊帶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