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了平安鎮,該怎麼上班還是怎麼上班。

清明節一過,天氣是徹底的轉暖了,路上不少人都脫下了棉背心和夾襖,貪圖涼快的年輕人,也隻穿薄薄的兩件就足夠。

糞瓢那日退燒後到如今,也一周多過去,人看著已經沒事了,春兒原本就找了個大院住著的,就給孩子辦理了出院回去了。

心想著幾天沒回去,家裏肯定落灰了,那時候著急估計門都美觀,卻發現同院子的老人家給她收拾著家裏呢,屋子裏整齊得很,什麼都沒少。

大院子的老人家見她抱著孩子回來還問孩子怎麼樣了。

春兒強撐了七天的眼淚就掉下來了,被關懷的感覺真是太讓人心裏酸軟了。

其實家裏的父母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也要在鄉下生活,總不能每次都麻煩他們,平時她是能忍就忍。

本來以為嫁到鎮上,平時吃虧點,對年紀不大的小姑子照顧點,對婆婆恭順點,一切都會好的,隻是沒想到她的婚姻生活如此多舛。

婆婆雖是鎮裏人,愛講究愛幹淨,但是自從她嫁進來,這幹淨似乎就成了她的枷鎖,家裏邊邊角角要收拾,她是班也要上,家裏也要顧著,夫妻兩沒孩子的時候婆婆催生孩子,有孩子的時候婆婆不幫把手也就罷了,還興起的時候就逗弄下糞瓢,不高興了能撒手不管的。

就因為這孩子是個早產兒,她聽人說這樣的孩子多半是個傻子,就又開始催她再生一個。

小姑子呢,為人懶散不說,十七了還沒談對象,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之前見過沈廷餘動過心思,眼光就很是挑剔了,沒有沈廷餘的樣貌和技術的,都看不上。

上次不看顧糞瓢任由糞瓢哭得嗓子啞了都無動於衷,倒是因為春兒拒絕回答王美麗任何探聽林夕沈廷餘之間關係的問題,王美麗心裏不滿意,才故意那樣對糞瓢的。

她和這小姑子王美麗就徹底結怨了,糞瓢這次高燒了,算起來也有她的原因,春兒如今冷靜了才想起來,王美麗她自己嘴上長了東西,就說是上火,雖然一個多禮拜後是消退了,但是看那樣子很像是林夕說的手足口。

而手足口這病是會傳染的,王美麗……曾經用糞瓢的薄被子擦過腳。

春兒閉上眼,終於做了那個決定。

隻是春兒才剛要找王多貴說話,王多貴卻遇上事兒了,手指頭被紮斷了一根。

工友們火急火燎的將人送到醫院,也去通知了春兒。

春兒看著流血不止還在說別擔心會好的,別嚇到孩子的王多貴,這顆心,怎麼都沒辦法再冷硬起來。

大夫很快過來做了止血處理,也給包紮了,這節手指斷得扁平稀爛,接上去是不可能的,也沒這技術,就算能接,也會隨著失去活性慢慢腐爛,王多貴好端端一個大男人就成了斷指了。

“你們那個林大夫林夕呢,還不趕緊把人請出來,我聽說她可是個神醫啊。”憑空響起了一陣不知道是恭維還是惡意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