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說,她的良心真的好痛。
她當初千裏迢迢的趕到泰國尋找陳易凜的時候,那時的自己和現在的約若琳是相同的。
可是良心不安持續了大約十分鍾後,章明曦咬著牙,不安分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睡不著嗎?”陳易凜手腳並用,把懷裏的女人抱得更緊,好讓她更老實一點兒。
“還沒睡啊?”章明曦說了句廢話,睜開眼睛,伸手打開燈,燈光睡覺照亮房間,兩人的臉也被清晰的照亮。
他們彼此看著,接下來是沉默。
最終是陳易凜受不了,歎口氣,耐著性子道,“她說了些什麼你說吧。”
他並不感興趣,因為對於過去,現在的他什麼也做不了。
“她,她說當年是為了救你才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年,而且她、她好像命不久矣,所以、所以......
”章明曦一口氣說完全麵,後麵又說不出來。
“又是什麼?”陳易凜的眸色沉著,眉頭越擰越緊,當年的事情他不記得,不過自己確實就回國了,又何來有什麼危險的事情。
章明曦吞吞吐吐半天,“所以、所以,你能不能見見她啊,有什麼話,你們當麵說清楚就好了。”
“你的主意,她的主意?”陳易凜問,聲音卻冷了下來。
“我......她......”章明曦解釋不清楚,其實是她的主意,不過看著陳易凜的陰鬱的眼神,她不敢說。
她好像又做錯什麼了,其實她就是想讓那個女人死心,見一麵也是好的,她不過是想了了她一個心願。
自己到底是善良還是自私,應該是摻半吧。
“什麼時候。”陳易凜伸手關上燈,“不管什麼時候,等我們的婚禮過後吧。”逃避也不是他的性格。
陽光明媚,金色的沙灘上是香檳色的海洋上,空氣中玫瑰花的香味兒暗香浮動,貴賓席裏坐滿了人,紅色地毯一直拖拽到房間的門口。
紅毯的兩邊是伴郎和伴娘,紅毯的盡頭站著一身白色燕尾服的陳易凜,臉上掛著難得的笑容,定定望著她。
章明曦身上披著拽地抹胸婚紗,婚紗上點綴著顆顆泛著金色光澤的珍珠,高貴澤雅,蒙頭的白色紗巾下,是一條細細的項鏈,項鏈是由紫色、粉色的扇形小貝殼串成,她把那條陳易凜編織的手工手鏈給拆了,加入小貝殼的中間的一顆米粒大小的珍珠,樸素、簡約裝飾著兩道精致的鎖骨,巴掌大的臉上是細致的妝容,火紅的唇勾勒上揚著,抒寫著幸福。
她挽住章天意的胳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感覺,但真正到了此刻才明白,她還是激動的,尤其是看著對麵的陳易凜,仿佛全世界都變成兩個點,加上中間的那條線。
她走過最長的路就是這條紅毯,每一步每一步都凝聚著過去的坎坷和不容易,酸甜苦辣齊齊湧上心頭,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在陳易凜的眼中,她無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笑的掉眼淚的樣子,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幾乎章明曦的什麼表情都可以在他的腦海裏找出原畫麵,人的記憶真是一部無聲的膠卷,一點一點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記錄著發生在你生命中的每一件事情。
他耐心等待著她慢慢地走過來,對著她伸出自己的手,這是一隻相扶相助,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手,抓上了便再也不會鬆。
章明曦看著麵前的手,掌心紋路清晰,手掌寬厚而紅潤,她放上自己的手,掌心和掌心毫無罅隙的貼合在一起,彼此的溫度交纏在一起。
婚禮進行曲在耳邊旋轉著,一路飄飄蕩蕩地蕩漾進蔚藍的天空中,讓幸福告訴很遠的在天國中的人。
章明曦想到蘇辭,那個她曾經短暫忘記過的男人,如果可以,她很想當麵說一句,“我很幸福。”
她抬起頭對著天空笑了一下。
陳易凜牽著她的手,走到象征著聖神的牧師麵前,她們要在上帝流傳下來的聖經前見證下成為夫妻。
那句重複千千萬萬遍的話,再次從牧師的口中說出來,兩位新郎異口同聲的對自己的新娘說我願意,然後是新娘對新郎,最後禮成,新人戴上戒指,新郎掀開新郎的麵紗親吻。
幸福像花兒般盛開著,漫步到天涯海角,相互追逐著,彼此再也不放開他、她的手。
“我愛你!”陳易凜唇瓣擦過章明曦的臉頰後方的耳畔,輕輕地吐出世界上最動聽的三個字。
這三個字像是柔軟的羽毛撥撩著章明曦的皮膚,耳膜,心髒,到最後融入骨血中,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再也無法剝離出去。
章明曦上揚著唇角,點著頭,小聲說著,“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