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纓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當負責來照顧凝纓的傭人告知她她在醫院昏迷了一天的時候,她立即就想到了剛生完孩子的蘇若蕪,從床上跳了起來,嚷著要去看她。
傭人攔不住凝纓,隻能任由她去,可是當凝纓一打開病房門,就看到了風祭蓮和BEN正要開門進來。
一看到站在門前安然無恙的女人,風祭蓮一下子還回不過神來,驚愕的站在門口,沒有半點的反應。
凝纓看到他俊美的臉龐,隻是輕蹙瀲灩眉尖,淡淡的開口說道,“我要去看若蕪。”
她的聲音讓風祭蓮隨即回過神來,很自然的伸手環住凝纓的肩膀,帶著她往房間裏走去,“她很好,你不用擔心她。”
凝纓卻停住腳步,不願意跟著他進去,一手拉開他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風祭蓮,我不是詢問你的意見,而是……告訴你,我必須要去看若蕪。”
本來春風得意的笑容,一聽到她的話時,霎時就沉了下來,優美的眉目染上一絲的惱怒,“凝纓,別這麼不聽話,她剛生完孩子,需要靜養,不能總是吵著她好嗎?”
“我怎麼吵著她了?我也才醒來而已,還沒有去看過她你就說我吵著她了……”
“凝纓,我不是意思!”
見凝纓有些著急的樣子,風祭蓮急忙安慰她,可是凝纓不領情,不由分說的就要往外走去。
剛越過風祭蓮,凝纓的腳步還沒有邁開兩步,立於風祭蓮身後的BEN就突然伸出手,將凝纓的去路給擋住了。
凝纓微眯起瀲灩水光的雙眸,那股從眸底透出來的倔意令人無法直視,清冷的聲音如水般流瀉而出,“讓開!”
BEN麵無表情的站著,一點都不為凝纓的話所動。
凝纓冷哼一聲,不過是風祭蓮的走狗而已,憑什麼攔著她?
“我再說一遍,讓開!”她渾身透出一股疏涼的氣息,周圍的空氣瞬間就染上了一抹低沉之氣,涼涼的,連後麵的風祭蓮都不由地有些心慌。
這種感覺,像是永遠都抓不住她那般,讓他眉目緊皺,忿然的出聲對BEN說道,“讓開!讓她去看!”
BEN聽到這話,麵無表情的臉色仿佛有一絲的碎裂,那眼底似是有什麼在掙紮著,帶著一絲詫異看了風祭蓮一眼,爾後又將目光定在了凝纓的身上。
倏地閃過一抹陰森的寒光,BEN咬牙往旁邊走出一步,讓出了凝纓前方的門口。
凝纓不屑的低笑一聲,那嘲諷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擦過暗自忍耐的BEN,什麼話都沒說,直接邁開腳步走人。
風祭蓮看著凝纓纖細的身影跨出房門,無奈的閉了閉眼眸,心中竟然是一片繁亂。
越是靠近和她的訂婚之日,他心中的不安便越是沉重,就好像……會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的那般。
可是現在,一切卻又是那麼的平靜,看不出一點的暴風雨痕跡……
“BEN,你去忙你的,任何事情都不能鬆懈下來!”
揉了揉隱隱發痛的眉心,風祭蓮低聲吩咐了一聲,便動身跟著凝纓離去。
*
VIP病房裏,安靜的如同沒有任何的氣息那般。
凝纓幾乎屏住呼吸,看著白色的大床上,那抹安靜似是羽毛一般的人兒,整顆心像是懸在了懸崖那般,一股悵然若鶩的感覺,盤旋在心尖,久久揮之不去。
似是感應到了有人進來,一直緊闔著雙眸的人,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來人。
幾對視線一對上,大家都是先愣了一下,爾後又匆忙的別開眼。
凝纓輕咳一聲,柔嫩的唇邊漾開一抹絕美溫婉的笑容,靠近了床邊,輕笑著對蘇若蕪說道,“若蕪,你醒了,真好。”
“難道你還想要我永遠不醒來嗎?”縱然是剛生產完有些虛弱,可是蘇若蕪對他們表現出來的那種寒針般的尖酸語氣,依舊是一如之前。
凝纓被她的一句話堵到,瞬間就刷白了臉色。
站在她後麵的風祭蓮忍不住悶氣,一步走上前來,對著極為不屑的蘇若蕪,低沉了嗓音,“若蕪,你知不知道你生產那晚,凝纓為了你,一直都擔心的沒有睡過,始終陪伴在你的身邊陪你熬過難關,這會醒來又急著第一個來見你,可你又是什麼態度?!”
風祭蓮的話,讓凝纓的眉尖添上一抹黯然,眼眶發紅的別開眼,幾乎要忍不住鼻頭的酸澀。
蘇若蕪呼吸微滯,飛快的看了凝纓一眼,到了嘴邊的那一句溫暖話語,卻又在看到風祭蓮惱怒的神情時,改變了初衷。
“對不起,我就是這個態度。”
她冷冷的別過頭,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卻是不由地抓緊了身側的被單。
“哼,有些人的心,是捂不暖的!”風祭蓮冷哼著說了一句,卻是引來了蘇若蕪更加反感的態度。
“是啊,風祭蓮,我的心就是捂不暖的,其實你巴不得我死不是嗎?看到我還好好的躺在這裏,你是不是心裏很不舒服?風祭蓮,我這輩子,就算是做鬼,都要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你想要和她雙宿雙飛?有我和孩子在,你就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