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城堡後麵的葡萄莊園下的地下室,實際上是一個廢棄的酒窖,因為酒窖在幾年前變的有些潮濕,所以就把所有的紅酒轉移到了新的酒窖,而這個舊的就廢棄了下來。
沉穩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地下室裏,周圍的壁燈,似乎都隨著這一陣腳步聲而忽明忽滅。
潮濕的地板上,一個昏暗的身影被拉的修長,搖搖晃晃,直到停在了一間上鎖的木拉門前。
悉悉索索的開鎖聲,伴隨著“吱嘎”一聲,黑色的皮鞋踏入,霎時間,幾隻黑色的蝙蝠飛快的從門後掠過,撲打著翅膀飛了出去。
“你在門口等就行了。”
為首的男人低聲對後麵隨行的人說了一聲,隨後,大門便再次被關上了。
一雙深邃如海的藍黑色眼眸帶著一抹犀利的光芒,在四周輕掃了一眼,最後定在了對麵倚靠著牆壁坐在木椅子上的男人。
他邁開腳步,雙眸漾著一抹深沉,緩緩地走了過去。
坐在椅子裏的人始終都沒有抬頭,淺白色的衣衫有些淩亂,就著昏暗的燈光,依稀可以看到他蒼白削瘦的下巴,顯露出一抹不羈。
麵對他的毫無反應,緋墨爵絲毫沒有生氣,站在他身側,開門見山的說道,“zero,凝纓的病毒還是沒有治好。”
椅子上的人微微一愣,爾後又輕笑出聲,帶著一絲的暗啞,“所以呢?這就是你來見我的原因,想要拿我的性命呢,還是想要我去救凝纓?”
他不屑的抬起頭,那雙溫潤的眼裏盛滿了嘲笑,“緋墨爵,你以為,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嗎?”
緋墨爵看著他,表情沉重不變,“zero,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不希望看到凝纓那麼痛苦不是嗎?”
“可是,讓她痛苦的,是你,緋墨爵,難道你還不懂嗎?你對凝纓造成的傷害,已經成為了她心中一輩子的傷疤,一輩子的陰影!七年前,你強占她,毀了年僅十八歲的她,給她留下了縈繞七年的噩夢,而現在,你又一而再的傷害她,你對她做的一切,就算她活著,也已經是無法彌補的了。”
聽到zero的指控,緋墨爵閉了閉眼眸,眼底的一片霧氣彌漫,心裏酸澀不已。
他捏了捏眉心,然後強忍著痛苦睜開眼睛,執著的看著zero臉上的憤怒,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愛她,我願意用我往後的一生去愛她,守護她,給她幸福。”
第一次,他在別人的麵前說出這句話。
他愛她,一生一世。
“我憑什麼相信你,緋墨爵,你愛她,可是你愛她的方式,太過偏激,她從來都沒有幸福過,你總是以愛她的方式禁錮著她,折斷她自由的翅膀,讓她那麼的痛苦,如果你就是這麼愛她的,那她情願從來都沒有被你愛過。”
“她是她,你是你,你憑什麼替她說這些話?”緋墨爵平靜的臉色忍不住有些碎裂,“就算她恨我,那也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教訓我。”
“是啊,我沒有資格,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站在這裏,想讓我替你救她。”
“你……”緋墨爵的臉上化開一股惱怒之色,瞪著眼前太過不配合的男人,心裏的怒火騰騰的往上冒。
忍住想要轉身走人的衝動,他知道現在隻有zero才可以幫助凝纓了,如果他走了的話,那麼凝纓還要承受那麼多的煎熬,他怎麼忍心。
一咬牙,緋墨爵深邃的眉眼凝著一絲沉重,向來高高在上的姿態,第一次破碎成片。
他壓低了聲音,嗓音帶著強忍的痛楚,低啞的道,“zero,過去的算我欠你的,這一次,就當是我求你了,請你幫我……救救凝纓,好嗎?”
Zero依舊冷眼看著他,唇邊染著一絲諷笑,“你的誠意就僅此而已嗎?你不是很愛凝纓嗎?那你就對我證明一下,你到底有多愛她啊?”
“你想讓我怎麼證明?”緋墨爵一絲不苟的看著他,問道。
Zero彎了彎唇瓣,那雙漆黑的眼睛裏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溫潤,隻剩下一片瘋狂的恨意和扭曲的報複。
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心中騰地升起一股的不甘和卑微感,向來都是他們仰望著這個男人,憑什麼,憑什麼?
Zero恨恨的磨牙,眼裏的瘋狂更加的扭曲,一字一句的道,“跪下來求我。”
緋墨爵呼吸一頓,修長的身影有一瞬間的僵硬。
垂放在身側的手指,因為心裏突然化開的憤怒而泛起了青筋,有種想要一拳打向眼前這個放肆無禮的男人的衝動,但掙紮過後,他卻依舊是控製住了沒動。
“怎麼?做不到嗎?緋墨爵,你不是說你很愛凝纓嗎?就連為了救她對我下跪,你都做不到,那你的愛到底是值幾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