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後。

佛羅倫薩的春天,雖然有些姍姍來遲,但卻一點都不影響它的美。

陽光明媚的清晨,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將大大小小的行李都搬進停靠在門前的一輛黑色賓利車裏。

賓利車的前麵還停著一部黑色的加長勞斯萊斯房車,沐浴在這金色的晨光之中,倒映出一片片斑駁的流光。

高級別墅的飯廳內,一個身穿黑色緊身長裙凸顯出魔鬼身材的女人正坐在餐桌前細心的給旁邊的人說著什麼,手裏拿著刀叉,極有耐心的教導著對方怎麼用刀叉。

這時,飯廳入口傳來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正在說話的黑衣女人回過頭,那雙藍黑色的美麗眼眸在看到走進來的煙灰色身影時,漾開一抹笑意,甜甜的笑道,“哥哥,早安!”

“早安。”

緋墨爵深邃完美的容顏出現在清透的晨光裏,旁邊的傭人替他拉開對麵的椅子,讓他做了下來準備用餐。

而這時,他深邃如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餐桌對麵,坐在緋嫻旁邊,那個纖細柔美的淡紫色身影之上。

清晨細碎的陽光正好從落地窗外灑入,投映在了她的身上,那一頭墨色的長發柔柔的披散在肩膀上,映著略顯蒼白的肌膚,顯得極為的無辜和清雅,而那雙墨色的水影瞳眸,一片純淨,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盛滿了金色的光芒,柔和而溫暖,帶著一點點美麗的笑意。

但,那雙純淨如水的眼瞳仿佛意識到他略顯深沉的黏人視線,突地就對上了,那一瞬間,他的視線一緊,而她,卻是一驚,如同一頭受到了驚嚇的小鹿,迅速地移開,躲在了旁邊的人的身後。

看到對方害怕閃躲的樣子,緋墨爵的呼吸仿佛被什麼微微堵住,胸腔的一顆心,竟然莫名的酸脹了起來。

緋嫻見身邊的人兒害怕的往自己身後湊去,她放下手裏的刀叉,美麗的眼眸轉向對麵視線炙熱如火的男人,無奈的說道,“哥哥,你又嚇到人家了,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凝纓膽小,害怕被你這麼火熱的眼神盯著看,所以你能不能收斂一點你眼底的那份……渴望?”

緋嫻極力的用好聽一點不會嚇到單純“小妹妹”的詞勸說對麵如狼一般的男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緋墨爵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狼狽和悲痛,失望的垂下眼眸,沉默的拿起桌上的餐具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東西來。

緋嫻在心裏歎了一聲,然後又轉向旁邊單純的“小妹妹”,像個老師一般,耐心的跟她說道,“凝纓,別害怕,你要慢慢的習慣你身邊的人,來,我剛剛教你的用刀叉的方法你記住了沒有?要是記住了就拿刀叉開始吃早餐好不好?”

一臉委屈和驚慌的凝纓好不容易努力的抬起小臉,那雙如同小鹿斑比的水汪汪的美眸閃爍的看著眼前友好的緋嫻,終於點了點頭,伸出手拿起了刀叉開始吃東西。

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不過,她倒也是很快就算是學會了。

緋嫻鬆了一口氣,忙碌一早晨,終於可以好好的吃飯了。

凝纓輕輕的抬起眼眸,偷偷的看了一眼對麵低頭沉默吃著東西的男人,然後又迅速地低下頭繼續吃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就是很害怕他很害怕他,即使他們都說,他是她的丈夫……

從她幾天前一醒來開始,她就發現自己周圍的一切都是她所陌生的,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會突然有了丈夫,有了親人,有了家庭……

他們說是她生病了,導致了她忘記了一切,所以她要做的便是盡快的記住他們這些親人,記住日常生活起居該做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心裏,總會覺得空蕩蕩?好像自己,遺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早餐過後,在緋墨爵的安排下,他打算帶著凝纓回西西裏島,他和緋嫻特地去向外公費爾和母親薇婭告別,因為費爾還沒有回去的打算,畢竟凝纓如今忘記了一切,他不想因為薇婭而刺激到了彼此,又引起不開心的事情發生。

緋嫻他們都去了後麵的別墅向費爾告別,凝纓一個人坐在陽光甚好的庭院裏蕩著秋千,呆呆的看著美好的風景。

隱隱約約的,她仿佛感受到了有一道強烈的視線在注視著她,這抹注視的視線不同於讓她害怕的火熱注視,反而讓她感到有一種隱隱的心痛感。

她詫異的轉過頭,看著後麵一片高聳的豪華別墅,搜尋著什麼那般一直看著。

正對麵的,位於三樓的一個落地窗,那個落地窗由於被太陽直射,所以從她的方向根本就看不清裏麵的一切,可是她卻仿佛可以感受到來自那道玻璃窗後麵的強烈視線。

她剛站起身,想要朝那棟別墅走去,但是才剛邁開腳步,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呼喚了她一句,“凝纓,我們要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