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微微一愣。
臉色森冷之時，再度問道：“世人眼中的邪道？此話何意？”
武蒼羽笑了。
笑得放肆而豪邁。
“世人愚昧。”
“天地之事何時有過正邪之分？”
“不過是他們站在自己的角度，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事情而已！”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世人視我為邪道，他們在我心中亦如此！”
“我心中堅定的道，便是正道！”
“其餘之道，皆為邪道！”
……
武蒼羽豪情萬丈。
他的敵人是人族聖人！
他注定是要與世為敵！
但是他不後悔。
正道，邪道。
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要斬殺李聖心，保護自己的娘親和那個愚蠢的弟弟！
便是與世為敵，又有何妨？
林霄動容。
這話語從一個二十餘歲的少年口中說出。
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可知，你的這種想法，已經踏入了邪道！”
“若是讓你再成長，對這玄靈界，都是一大禍事！”
“所以，今日還是在此地伏誅吧！”
……
林霄臉色一沉。
武蒼羽的理念太過可怕。
莫說是他無法接受。
隻要是心懷正義之人，都無法接受！
自己行的道，便是正道。
其餘皆為邪道！
這簡直在強詞奪理！
這種冒天下之大不為，本就是邪道！
何談‘正道’二字？
林霄動了！
鐵鏈迸發出鐺鐺之聲。
丈許的雷霆，化作一柄長劍，直刺武蒼羽眉心而去。
武蒼羽沒有動！
而是嘴角輕揚，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初你於百宗試煉大殺四方。”
“你可想過那時的你已經墜入了邪道？”
“邪道！”
“嗬~”
“這個笑弱不笑魔的扭曲世界，哪有邪道？”
“誰拳頭硬，誰就是正道！”
……
武蒼羽譏諷的話語，令得林霄手中長槍再難前進半分。
許久。
林霄手中雷霆散退。
揮手之間，一張金色紙張飛向了武蒼羽。
“這世界的確沒有正邪之分。”
“可是有著底線！”
“我不知道你的底線在何處，但是我勸你，永遠不要逾越它。”
“因為。”
“當你失去底線，你便不再是曾經的你！”
“好自為之！”
……
滄桑的話語回蕩在魍魎塔第六層。
當武蒼羽睜開眼眸時，林霄早已經消失不見。
他伸出手接住那張紙。
望著話語傳出的方向，神色複雜。
搖了搖頭。
武蒼羽離開了魍魎塔。
外門的暴雨已經停了。
第六層沒有亮起金光，這說明，武蒼羽沒有破了當初的記錄。
這也在武蒼羽的預料之中。
畢竟。
他的回答，林霄能讓他通過，已經很難得了。
當然。
他也有其他的回答。
甚至其答案可以讓林霄無比滿意。
但是武蒼羽不想說謊去騙林霄。
五年的隱忍。
當初的事情，經過時間的醞釀，已經讓他的心不再有絲毫光明。
如今的他再去看世界，總覺得是一片灰色。
他也知道。
自己想要完成自己心中所想。
走的路子，肯定不會光明正大。
如果再這麼下去。
入邪道。
是遲早的問題。
說出來的話，他的心中會好受一些。
一件事情，埋在心裏太久，會將人逼到瘋狂。
武蒼羽如今說出去。
他覺得心身都無比放鬆。
那根一直緊繃的弦，似乎在說出那話的時候，有了那麼一絲鬆動。
這是好的預兆。
至少來說。
以後麵對李聖心，他的情緒不過太過激動。
這也就意味著。
他有更大的把握，不讓李聖心察覺到真正的身份。
看著走出魍魎塔的武蒼羽。
淩虛宗的弟子，皆是麵露崇敬之色。
通關六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