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可以用來做床單、被罩,也可以裁剪衣服,剪下一小塊來抹上生薑汁,不就等同於催淚棒了嗎。
生薑和布料的錢加起來都不到一百,剩下來的還能吃能用,多劃算。
把東西歸置好,晾上兩杯淡鹽水,該鎖的地方用門鎖鎖上,不是防自家人,是防外人,這年頭固然是民風淳樸,可哪都不缺壞人,良山村也有偷雞摸狗之徒。
蘸了生薑水的棉布在眼睛上一抹,再想想他那永遠都用不了的十三萬存款,程溪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稀裏嘩啦往下流。
出了門,一路往西,奔著老孟家的方向就去了。
此時正值大家夥下工的時間,路上的人那叫一個多。
喜歡看熱鬧是人的本性,尤其是在沒有多少娛樂活動的時候,夫妻倆在家裏拌個嘴,隔天就能傳遍全村。
程溪,一直被大家夥津津樂道,無論是供銷社的工作,還是‘耙耳朵’的名聲,在附近幾個村子都是‘知名’的。
當然,最近名聲更響了,老婆出軌小叔子,被戴了綠帽子,還被離了婚,被個小混混挖了牆角。
這故事勁爆到連公社那邊幾乎都傳遍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個當了父親的大男人在路上哭哭啼啼,再聯想之前那些事兒,大家夥既同情又好奇,這……是又出什麼事兒了,被戴綠帽子都沒哭,離婚也沒哭,程老大犧牲倒是哭了陣子,但不是都過去十多天了,還能為什麼事哭?
孩子不是自己的,新媳婦也出軌了,家裏的錢被偷了,孩子病了……
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種猜測。
“老二怎麼了?家裏出什麼事兒了?”
“你倒是說說,我們大家夥也能幫幫你?”
“好孩子,快別哭了,有什麼事兒跟大娘說。”
……
我那十三萬存款!
都用不著那塊沾了薑汁的棉帕子,一想到存折裏的那十三萬塊錢,程溪不光難過,還尤為的肉疼。
“爺爺奶奶,大爺大娘,叔叔嬸子,哥哥姐姐們,我沒想哭的,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程溪一邊說著,一邊眼角又冒出一串淚珠,都沒用薑汁手帕,這眼淚是為存款流的。
“怎麼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可憐見的。”
“你別光哭,倒是把話說明白。”
……
程溪衝著大夥的方向鞠了一躬,上來就扔了個王炸:“大家可能都知道,我還沒離婚的時候,孟慧珍就跟程海軍搞到一起去了,被我捉奸在床。”
“哇!這倆人太不要臉了。”
“居然還捉奸在床了,怪不得會離婚,肯定是程溪想離。我說呢,誰會放著一個供銷社的正式職工不要,嫁給一個小混混。”
“嫁的那麼匆忙,說不定連孩子都搞出來了。”王大娘扯著嗓子喊了聲。
孟慧珍出軌程海軍,原本隻是大家私底下的猜測,畢竟閃離又閃婚,由不得別人不多想,但幾個當事人一直沒出來說過什麼,尤其是程溪這個苦主,都離婚了,在外麵還維護孟慧珍。
現在好了,‘綠帽本帽’自己出來把這事兒砸實了。
程溪抬起頭來,雙眼含淚望著遠方,喃喃道:“我和孟慧珍有緣無份,離就離了,我祝福她和程海軍,孩子留給我,房子是大哥蓋的,由不到我們倆來分,但家裏的錢都給她了,她前一段婚姻沒走完,我希望她下一段婚姻可以好好經營,大家各過各的日子。”
“老二,你就是心太善了,這種破鞋給她什麼錢,應該把彩禮都要回來!”
“就是,你也太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