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紅梅不是沒有私底下嘲諷過這個前女婿傻,她甚至不止一次的跟老頭子說過,如果程溪是自己的兒子,而不是女婿,早揍八百回了,打也得把人打醒。
這麼一個被戴了綠帽子還死心塌地愛著她閨女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突然像瘋了一樣的往她們一家三口身上潑髒水。
蔣紅梅不忿,看見程溪在那裏裝模作樣的賣可憐,她就恨不得衝過去撕爛那張嘴。
孟老實比妻子穩得住,雖然被臊的臉通紅,但也知道對方這是跟他們撕破臉了,連‘捉奸在床’這樣的謊都撒得出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見心裏頭對慧珍也沒留餘地。
也對,任哪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還是被同父異母的弟弟給戴了綠帽子,能忍得下去的都不是正常人。
之前程溪不追究,他還覺得奇怪,現在這樣倒正常,忍到現在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難堪,讓他們說都說不清。
瞧瞧周圍人的表情,沒有一個不相信的,就連一向喜歡當好人和稀泥的王隊長,這會兒都皺著眉頭看他們兩口子,連句說和的話都不肯說。
孟老實這輩子頭一次吃這樣的啞巴虧,咬著牙憋著氣,走上前去,拽著老婆子的手往家走,還解釋什麼,解釋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息事寧人,不能把事情鬧大了,畢竟慧珍出軌確有其事,根本經不起調查,他們村子偏僻,不像外頭那麼亂,也就是多些口舌而已,但如果傳到外麵去,真有人盯著這事兒不放,鬧不好那可是要□□的!
現如今,他們不光不能得罪程溪,還得穩住程溪,不能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估摸著,還得讓慧珍去求,一日夫妻百日恩,更別說倆人還有個孩子,為了孩子也不能讓慧珍被人當成破鞋去□□。
這……就走了?
程溪本來還以為老兩口會把白月光拉來,搞一出‘以情動人’呢,畢竟原主曾經愛的那麼卑微。
他都想好接下來的戲該怎麼‘唱’了,因愛生恨,在沉默中爆發,從此之後跟孟慧珍兩口子、孟家,還有那對渣爹後媽,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結果該來的人沒來,來了的人不戰而逃,這場戲便隻能草草收尾了。
程溪擦幹眼淚,直接越過高潮,轉到結尾——‘黑化’。
“在場的長輩和兄弟姐妹們,謝謝各位幫我伸張正義,以後我跟孟慧珍就是仇人,誰想搶孩子,先從我身上踏過去再說。”
所以,蔣紅梅日後別在他兒子麵前說些有的沒的,孟慧珍也別跟書裏一樣以原主的名義去借錢,他要讓所有認識的人都知道,他跟孟慧珍已經絕情斷義了。
原主對外的形象一直是老實忠厚,甚至有幾分懦弱可欺,但程溪不是這樣的性格,他為人計較的很,從不願意吃虧。
鬧這一場,也算是改變的契機。
“唉,你放心,我們村不會為難烈士家屬,往後你們家的事兒,我會親自盯著,不讓別人插手。”王隊長拍了拍程溪的肩膀,安撫道。
看把這後生都逼成什麼樣了,當年結親,還是老孟家上趕著結的親,如今倒好,孟老實的姑娘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個混混糾纏。
“麻煩隊長了,也謝謝在場的父老鄉親,要不是你們在,剛剛我怕都要讓人‘吃’了。”程溪啞著嗓子道,給大家夥深深鞠了一躬,這才紅腫著兩隻眼睛回家。
為了表達感謝,還給送他回家的王大娘幾個人衝了紅糖水,一人送了一把水果糖。
“這怎麼好意思。”王大娘接過花花綠綠的糖,光看糖紙就知道不便宜,比閨女在縣城買來的糖都好看,不過,她也不是白拿人家的糖,“小溪,你放心,我幫你盯著蔣紅梅,要是發現她給虎子嚼舌根子,我撕爛她那張嘴。”
王大娘作為生產隊長的媳婦,對上會計媳婦一點不怵,程溪忙起身道謝。
俗話說的好,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在這年月裏尤其如此,在已經得罪了孟家和老程家的情況下,能夠團結村裏最大的官——生產隊長,還是很有必要的。
等把人送走了,程溪才猛灌了一杯淡鹽水,不光小孩流多了眼淚需要喝淡鹽水補充,大人也需要。
這沾了薑汁的手帕確實管用,就是有點費眼睛,薑汁在刺激眼睛流淚的同時,也會伴有疼痛,到現在這會兒,他都覺得有些沒緩過勁兒來。
午飯在虎子午睡前就已經做好了,隻是村裏人都已經回家吃飯了,大佬卻遲遲未歸。
閑來無事的程溪,把大佬早上挖來的馬莧齒洗幹淨整理好,稱了稱差不多有四斤,分成等四份用草繩綁起來。
淘寶店被他改名為‘鄉間美食’,裏麵上架的第一份商品便是馬莧齒。
別看這東西是野菜,可是在網上的價格一點也不便宜,均價高達十多塊錢一斤。
為了讓淘寶店的銷售額盡快破零,程溪把價格定在了九塊九一斤。
隻是不知道,多久才能賣出第一份。
程溪在開淘寶店之前做過功課,在網上開店最難的地方就是起步階段了,大家默認‘破零’要采用特殊方法,而不是像薑太公釣魚那樣幹等著。
要麼讓親戚朋友幫忙下單,要麼就是采用刷單的方式。
但這兩條程溪現在都用不上,他沒法跟後世的人聯係,而在這個世界上,能用淘寶的人大概隻有他一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