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媽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或者是因為太擔心小家夥而沒心思管我,所以也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而我順著剛才護士跑過的那個方向,一路尋找著走了過去,終於在化驗室裏,看到了還坐在椅子上的許敬言。
許敬言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臉色有些蒼白,微微閉著眼睛。
他右手的手臂上,有一個清晰可見的針孔,周圍還有一絲殘留的血跡,那護士走的著急,連衣袖都沒有幫他弄下來。
我推開門,輕輕的走了進去,都走到許敬言身邊了,他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而事實上是因為虛弱。
我沒有打擾他,躡手躡腳的幫他把衣袖扯下來,動作很輕,不想打擾他休息。
卻在我剛剛把許敬言的衣袖放下來,就打算收回手的時候,手卻一把被他拉住了。
此同時,許敬言也睜開眼來……
雖然知道他不是真的睡著了,但他這個突然的舉動,還是把我嚇了一跳。
我們倆的目光冷不丁的對視在一起,讓我不由得心頭一動,心跳加速。
他把我的手按在他另一隻手的手背上,微微用了些力氣,讓我無法掙脫。
“你……你幹什麼?”我心裏有些緊張,下意識的逃避他的眼神,用更大的力氣,想要從他手中掙脫出來。
雖然我對許敬言已經沒有什麼芥蒂了,也願意接受跟他複合,可是想到剛才爸媽那種反應,我又有點退縮了。
我真的不敢賭。
不敢想象爸媽極力反對的樣子。
“沈思。”許敬言突然叫著我的名字,冷幽幽的眼睛裏也帶了一抹認真。
他一句話,就讓我放棄了掙紮。
好像有著某種魔力,將我的目光吸引過去,讓我不得不正麵跟他對視。
他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可是現在好像很不合時宜,小家夥還在搶救室裏生死未卜,爸媽還在外麵擔心著。
我看著許敬言的那雙眼睛,漸漸的褪去了表麵的寒冷,流露出裏麵最柔軟的部分。
終於聽到他說了一句:“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lucky有事的。”
這是許敬言親口對我說的,也是我第一次從他的眼睛裏,真真切切的看到的。
我看到的是一抹堅決,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守護,和無私無畏的愛。
這是我第一次讀懂他的眼神,也終於明白,冰冷隻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偽裝。
聽了許敬言這句話,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也被深深的觸動了。
鼻子一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我好像終於不用再逞強了,不用被迫把自己偽裝的無堅不摧的樣子,因為有一個人,他可以和我一起分擔。
“謝謝你……”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鼻子有些堵塞,想哭的感覺更濃了。
而我想說的話,也更是全部都哽咽在喉嚨裏,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敢說,我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止不住掉下來。
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麵前哭。
讓人看到我不夠堅強的樣子。
而下一秒,我就等來了許敬言的擁抱。
他將我輕輕的攬進懷裏,手指穿過我的頭發,讓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這片刻的依偎,是給我最大的鼓勵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