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駑一時愕然,他深受韋圖南傳功之恩,一直當他是一個大好人,那料到事到緊急關頭卻被他偷走《六軍鏡》。嶽聖歎一把拽過他,“別呆了,快去追!薛姑娘我來照顧!”說著在劉駑背後一推,劉駑急速往石橋對麵追去。
嶽聖歎的目光繼而落在韓不壽的臉上,這張俊美而冷漠的臉龐,讓他感到羨慕的同時也有些嫉妒,“韋圖南偷了《六軍鏡》書,則勢必會歸了遙輦泰。韓公子,你不去追嗎?”
韓不壽扶起薛紅梅,看著她的血汙了自己的白衫,略微皺了皺眉頭,朝嶽聖歎道:“你先去,我自會來!”嶽聖歎頓了頓,說道:“張惠小姐深通韜略,她肯定很喜歡《六軍鏡》書,若是韓公子能將此書送予她,她對你的印象勢必大大改觀。”
韓不壽聽後臉上略顯猶豫,嶽聖歎又道:“韓公子,你自可放心,薛姑娘由我來照顧。”韓不壽輕輕放下薛紅梅,麵對著她的哀求,歎了口氣,道:“有嶽先生照顧你,會沒事的,我去去就回!”
他向嶽聖歎拱了拱手,道:“如此便謝過嶽先生了。”說話的同時疾步往前追去,片刻後便沒了蹤影。嶽聖歎緩步向薛紅梅走來,薛紅梅伸起雙臂,道:“感謝嶽先生留下來救我!”
嶽聖歎道:“薛姑娘,你不用謝呢。嶽某就沒打算過救你啊!”薛紅梅一聽急道:“嶽聖歎,咱倆無冤無仇,你……”嶽聖歎一腳踢在倒下的鍾乳石柱上,石柱上尚且留著鋒利的蜘蛛絲。
鍾乳石柱連帶著蛛絲往萬丈深淵墜去,順勢將石橋割去一大截,使得石籠徹底成了一個孤島,足離石橋有兩丈多遠。薛紅梅滿臉是血,抱著傷腿罵道:“嶽聖歎,你就是個畜生!”
嶽聖歎笑道:“隨你罵吧!薛姑娘,你驕縱了二十多年,也該歇歇了,你這種人眼裏就沒有普通人。”薛紅梅道:“可我並沒有惹你!嶽聖歎,你變了,你根本不再是從前那個嶽聖歎。”
嶽聖歎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早就該變的!”轉身緩緩往石橋對麵走去。薛紅梅在他身後哭罵道:“嶽聖歎,我饒不了你,你不得好死!”罵道後麵,竟連韓不壽也罵上了,變成了“韓不壽,你不得好死!”
嶽聖歎頭也不回,道:”薛姑娘,地上還有八具番僧的屍體,你要是肯將就,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他也不聽薛紅梅再罵些啥,大步往前走去。越往前走,光亮欲足,隱隱間穹頂上麵竟有星光投在橋麵上來。
他走了不多遠,隻聽得耳旁傳來轟隆崩裂聲,身前的石橋瞬間傾塌,巨大的聲響振聾發聵。他見眾人皆聚在前方,然而其中並沒有韋圖南和遙輦泰,而韓不壽立於人群之中,正自焦急不安,便索性止步不進。
眾人眼見石橋崩塌,一時間大驚失色,彼此麵麵相覷,不知該作何言語。九毒老怪狠狠地跺了一腳地,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老氣,罵道:“那小矮子當真歹毒,老子要不是腿快,估計這會兒就掉下去摔成八瓣了。”
“師傅,你沒事吧。”李菁不知何時從黑暗裏鑽出來,低下身來揉著九毒老怪的肩膀。“還是乖徒兒最好。”九毒老怪嘻嘻一笑,突然他往地上啐一口惡痰,抬頭對眾人罵道:“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這麼多人盡栽在一個矮子手裏!”
眾人相對無言,幹聽著九毒老怪一人在那裏罵罵咧咧。突然間,他又驚問:“老淫婆呢?”劉駑本因未尋著韋圖南,正在失神,此時他回過神來,他朝四周細細一聽,黑暗裏寂靜無聲,隻能隱隱聽得幾點水珠滴落,那還有花三娘或者唐峰發出的半點聲響。
他急道:“我二師父是不是掉到石橋下麵去了?”李菁一個大耳刮子扇在劉駑臉上,疼的他驚怒不已,道:“你打我作甚!”“像你這樣的榆木腦袋,不多打幾巴掌是不會開竅的。”李菁冷冷一笑,道:“這時候你還關心那女人,難不成真拿她當親娘?她這會兒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