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擒鷹朝那瞎子怒道:“你為甚麼要殺他。”那瞎子鼻中輕哼一聲,道:“一個要死的人,你殺和我殺又有何區別?”崔擒鷹道:“銅馬,這是我的家務事,輪不到你插手!”
那位名叫銅馬的瞎子頭也不回,他手中長刀微抬,“你想試一試嗎?”崔擒鷹的目光落在他的刀背上,這是一柄醜陋的刀,沒有任何的裝飾與花紋。
他起抬頭,對著銅馬說道:“你身為大內虎組的首領,這把刀也過於簡陋了,還是換一換吧!”
他有些討厭麵前這個桀驁無禮的朝廷鷹犬,於是背起雙手往一旁走去,以示自己一派武林宗師氣度,不願與其計較,同時卻也巧妙地避開了其人的刀鋒。
銅馬咧嘴一笑,道:“刀是用來殺人的,然而花紋和裝飾並不能殺人。”他腳下輕輕一挑,刀鞘由地飛起,落於他的左手之中。
崔擒鷹道:“可是刀就像人,不管做甚麼事情,總得粉飾一下。你總得顧及一些人情場麵,不要活得過於赤裸裸的。你要記得,你是活在一個江湖之中,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看著你。”
銅馬輕哼一聲,緩步走至劉駑與花三娘麵前,側過臉,用耳朵細心傾聽。劉駑一把攔在花三娘的身前,衝他吼道:“你要幹甚麼?她是我二師父,我不許你動她!”
他伸手抓向銅馬的手腕,對方竟沒有閃躲。他為對方肌膚上傳來的冰冷感到震驚,吼道:“你是甚麼人,不要再過來!”銅馬笑道:“中氣充沛,是塊殺人的胚子。”
劉駑道:“我不像你這般冷血,今天有我在,你別打什麼壞主意!”他大聲嘶吼著。花三娘站在他身後,微微歎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落在崔擒鷹的臉上。崔擒鷹卻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陸聖妍見劉駑情狀危急,便要衝過去,公孫茂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陸聖妍道:“狗娃子這次恐怕要有難了,咱倆得去幫他,他現在可是我們掌劍門的掌門人!”
公孫茂道:“我跟你一起去!不過你要答應我,若是這次我們能活下來,就再也不回中原了,也不要再管武林中事。”
陸聖妍深情地望著他,點了點頭,道:“聽說契丹之北還有一片極大的北海,由碧波萬頃。北海畔的草原是古匈奴的牧羊之地。如果咱倆這次能活下來,就一起去那裏放牛牧羊吧。”
公孫茂道:“好,我都聽你的。”他的眼中閃著晶瑩的亮光。兩人緊扣著手向劉駑等人走來,同時緊張地盯著銅馬手中的刀。
銅馬雖是個瞎子,卻似能覺察到周遭所有人的動靜。他麵孔稍稍一轉,便驚得陸聖妍和公孫茂兩人心驚肉跳。然而他在意的並不是這對男女,而是麵前的這位少年。
銅馬對著劉駑說道:“鬆開你的手吧,否則它就不會痛了。”劉駑吼道:“你的話是甚麼意思,我不明白,說人話!”
銅馬道:“斷手是不會痛的!”劉駑道:“我偏不放!”
銅馬手臂略一使勁,要甩開劉駑緊握的五指,然而他突感手腕一軟,渾身內力綿綿而去,不禁大吃了一驚,口中咦了一聲。
他一把推開劉駑,道:“你這是甚麼功夫?”劉駑道:“你別管!”說著揮拳直上,雙拳斜飛如雨,正是契丹散手中的“奔流入海”。
花三娘見狀急道:“孩子,你快逃,我吃了好幾顆黑蚣續命丸,性命已是不長久啦!”她手探藥囊,隨後一片藥霧騰起,直撲銅馬而來。
銅馬笑道:“有點意思!”他側身一閃,同時避開花三娘的藥霧和劉駑的拳頭,同時右手長刀舞動。劉駑往旁急竄,想要躲過銅馬的長刀。
當他發現長刀並非指向自己時,已是有些晚了,長刀劈向的人是花三娘。此時花三娘將手又一次伸進了藥囊中,然而她還未來得及從藥囊中伸出手,銅馬的長刀已經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