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輦泰道:“不知道蕭夫人此話怎講。”蕭夫人瞟了一眼劉駑,道:“禍便是他惹下的,耶律小花戰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草原,耶律適魯要為他的獨子正名。”
遙輦泰道:“那個耶律小花不過是個遊手好閑的酒囊飯袋,他狼藉的聲名早已傳遍了草原。耶律適魯又能為他正甚麼名?”
蕭夫人笑道:“但凡是人都有弱點,耶律適魯雖是英雄一世,但他也有自己的弱點,他的弱點便是這個耶律小花。他費盡心血要爭奪的這個汗位,將來恐怕是也要傳給他的這個寶貝兒子。”
遙輦泰聽後一驚,道:“他想效仿中原的天子,將汗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這可不合草原上的規矩!”蕭夫人道:“他雖從來沒有說,但大致是這個意思。”
遙輦泰道:“那其餘各部的首領呢,他們都支持他嗎?”蕭夫人道:“這個可不知道,畢竟沒有多少人敢在耶律適魯麵前展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時帳篷外響起一陣嘈雜聲,遙輦泰、蕭夫人和劉駑聽後急從帳中衝出。有兵士來報,“耶律適魯的人馬前來進犯!”
三人趕緊登上哨塔,隻見在血色的殘陽下,草原的盡頭有大隊人馬黑壓壓地奔襲而來。轟隆隆的鐵蹄聲,漸漸地由遠及近。
蕭夫人看著來軍,雪白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道:“我必須得走了!三王子,這一次你打算讓我帶走哪一支人馬?”遙輦泰搖了搖頭,道:“這一次,你哪一支人馬都不能帶走!你看,來的人太多了,我這點人馬恐怕招架不住。”
蕭夫人道:“那我就預先恭祝三王子吉人天相,旗開得勝了。”她指著主帳的棚頂,笑道:“隻不過這戰還沒有開打,三王子便已經開始自己帳蓬頂上掛孝了,可著實有些影響士氣啊。”
遙輦泰道:“不瞞蕭夫人,在下的一名好友被奸人所害身亡。”蕭夫人一擺手,道:“不就是韋圖南麼,我早知道。但是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沒有士氣來得重要。”
劉駑聽後有些不忿,道:“蕭姐姐,如果是阿保機呢,他也不重要嗎?”蕭夫人瞪圓了眼睛,道:“駑弟弟,你知道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兒。”
劉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大師父,對我和三王子來說,同樣也很重要!”蕭夫人揚了揚手,急匆匆地順著木梯下了崗樓,便走邊道:“那你就‘很重要’去吧,我走了。”
正如拚命這種事兒,對於劉駑來說很簡單;渾水摸魚這件事兒對於蕭夫人來說,同樣是駕輕就熟。不一會兒,她便在這個混亂不安的黃昏裏,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遙輦泰一邊調遣人馬應戰,一邊命人取下主賬蓬頂的白布。繁忙之餘,他不忘向劉駑問道:“你真的不恨你大師父麼,畢竟…他曾對你做過不好的事兒。”
劉駑道:“可是他也傳給了我玄微指法,還幫我打通了回天經脈,我得記得他的好!”遙輦泰點點頭,道:“如此說,你真的該多陪他會兒。我要去準備戰鬥了,若是此戰之後我們都活了下來,我會為你大師父舉辦一場草原上最隆重的葬禮。”
劉駑道:“和粘珠可汗的葬禮一樣隆重麼?”遙輦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看,我因為傷心韋先生的死,卻連自己最親的兄長都忘記了。”
劉駑道:“我們也應該為先可汗舉辦一場隆重的葬禮!”遙輦泰睜大了眼睛,道:“你說得對,我倒是忘了,或許這樣可以籠絡不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