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選苦笑道:“將你看成一個小孩子,是我犯下的最大錯誤。遙輦泰當年輕視了我,而今我又輕視了你,真是循環報應、因果不息啊。來此之前,越兀室離曾跟我說過,他讓我別太小看你,但也別在你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我現在有些後悔沒有聽他的話。”
劉駑異道:“你見過越兀先生?”耶律選道:“何止是見過,他和我向來交好。在別人的眼中,他是矮子,我是笨蛋,我們都屬於讓人看不起的那種人。”
劉駑道:“可是你們現在都很厲害,都讓別人佩服。”耶律選歎了口氣,道:“原先我也這麼覺得。”他撓了撓頭,覺得無話再說,便不再開口。
劉駑看出他想離開的意思,想要和他說句話告別,卻又摸不透他的心思,想了好久方才說道:“和你一起喝酒很開心,希望以後咱們還有機會一起喝酒!”
耶律選看了眼地上的空酒壇子,一腳踢入了河水中,道:“好的,不過到那個時候,我可不想再與你比試武功了。”劉駑問道:“為甚麼?”
耶律選道:“你那不是比試,是拚命。”劉駑道:“可是不拚命的人,都已經死在了你的拳下。”耶律選撓了撓頭,道:“這倒也是,那你想不想為這些死的人報仇?”
劉駑搖頭道:“不想,決鬥是他們自願的。”耶律選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薄情,在越兀室離的口中,你不是這樣的。”
他說著便走,越走越遠。在身影即將消失在夜色中時,他突地又回過頭來,說道:“既然你贏了我,我就不會再待在這兒。不過你也放心,我耶律選是不會賴賬的。屬於你的東西,我都會給你!”
劉駑看著耶律選消失的方向,正愣愣地出神,身後突地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他急轉過頭,隻見李菁已經躺在了河畔的草叢裏,穩穩地占住了原先屬於她的老地盤。
劉駑道:“你甚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李菁笑道:“就你這呆樣子,我不出聲,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劉駑憨憨地笑了聲,道:“我本就在等你。”
李菁仰起頭,道:“有事情?”劉駑道:“沒……沒有。”李菁道:“你個娃娃倒是走運,正好!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我是一路追蹤銅馬到這裏來的。”
劉駑聽後大吃一驚,道:“銅馬在哪?”李菁道:“早走了!”劉駑道:“他武功那麼高,竟然沒有發現你?”李菁朝他翻了翻白眼,道:“武功高,不代表甚麼都厲害。如今草原上戰亂紛起,逃災的人這麼多,我混在其中,他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怎地就能知道我是在跟蹤他?”
劉駑道:“不是說內力高強的人,都耳聰目明麼?”李菁笑道:“江湖上傳言甚麼內力高強的人能夠聽聲辨器,這都是瞎說!或許你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少林寺的前任方丈法永和尚,是被一個不會武功的火頭陀用弓箭射死的。”
劉駑聽後有些吃驚,他雖然沒聽說過甚麼法永和尚,但是少林寺在武林中的鼎鼎威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問道:“那個和尚,那個火頭陀為甚麼要殺他?”
李菁答道:“因為那個火頭陀在少林寺的後山上玩女人,讓偶爾出來散步的法永和尚看見了,他一氣之下便將這個火頭陀趕下了山。豈料那個火頭陀半夜三更地又摸上了山,隻是一箭便射死了正在茅廁裏大解的法永和尚。”
劉駑頓足歎氣,道:“一個好和尚,怎地被這樣一個壞人給殺了!”李菁聽後有些不屑,道:“這有甚麼的,人倒黴時喝涼水都塞牙縫。聽說那天晚上僧人們吃的是粗高粱餅,而那法永和尚恰好有個便秘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