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騎馬追那野鹿,射出一箭又一箭,卻終是射不中,諸將見狀哈哈大笑,“女人就是女人,連一隻鹿都射不中。”
遙輦泰望著蕭夫人一人一鹿徑直往東邊跑了去,背景即將消失在遠處,他一拍大腿,驚道:“不好,她是故意的,想趁機逃跑!”諸將聽後頓生疑惑,有人問道:“蕭夫人在營裏住了那麼多天都不走,為啥今天反而想逃了?”
遙輦泰不知該怎麼解釋,大聲喝道:“追!”說著拍馬朝蕭夫人追去。諸將見狀哪裏還敢怠慢,紛紛策馬跟著狂追。眾人追了一陣,突然看見遠方地平線處,有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馬舉著大麾朝己方這邊衝來。眾人大驚之下紛紛勒住了馬,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蕭夫人乘馬逃去。
有人認出那大麾是耶律適魯的帥旗,忙叫道:“不好,那娘們肯定是把咱們外出狩獵的事情透露給耶律適魯了,耶律適魯這是派大軍來要逮咱們!”有人說:“別在這待著了,咱們趕緊回營調遣兵馬迎戰。”
遙輦泰歎道:“來不及了,對方的兵馬看上去約莫隻有五千人,其餘的兵馬定是已往咱們大營的方向去了。”他說著撥馬便往西逃去,諸將見狀緊隨其後。此時人心惶惶,諸將議論紛紛。
“營裏除了赤忽歹外,一個將軍也沒有,這可怎麼辦?”
“哎!赤忽歹那個家夥隻會一個勁兒地往前衝,要說領兵打仗,他的本事實在是平常得緊。”
“是啊,就赤忽歹那家夥,他隻會帶著人硬拚,這次他恐怕要把咱們的老本都要拚沒嘍!”
這時有人提議道:“營裏不是還有劉英雄嗎,上一次就是他帶著咱們打了勝戰,這次有他在,應該能頂得住吧?”有人隨即同意他的觀點,附和道:“是啊,局勢應該還沒那麼糟,咱們還是回營吧!”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便被另一名將軍否決了,“那個劉駑哎,他和赤忽歹一個性格,隻會猛幹。再說了,前麵出營的時候,我還看見他在和兵卒們一起喝酒,這麼個醉鬼能打戰才怪了。”眾人聽見此話,紛紛沉默不語。
後方耶律適魯的大軍追得越來越近,遙輦泰連揮馬鞭,邊跑邊喊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往西走,陰山腳下有一些部落,他們都是忠於我們遙輦氏的。把他們糾集在一起,咱們還有一戰之力!”
蕭夫人勒馬站在草原凜冽的寒風中,她望著遙輦泰領著諸將慌張遁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遙輦泰此番不戰而敗,僅帶著幾十人落荒而逃,耶律適魯的聲勢從此便會壯大,他的可汗之名恐怕再也無人可以奪去了。而自己此番立下這等大功,想來耶律適魯也不會再為難自己與阿保機了,說不定阿保機還能趁此機會坐上迭剌部的夷離堇之位。
她正自陶醉之際,突見一柄長刀不知何時從馬下朝自己削來。她急忙仰身避開,長刀寒光到處,那座馬還未來得及嘶叫便已頭顱落地。蕭夫人隻感身子一輕,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渾身上下沾滿了馬血。
她看見銅馬站在自己麵前,左手提著一枚首級,右手中的長刀猶然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