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摩德在旁幫忙答道:“這些日有一位中原高僧帶著弟子,夜夜都來與恩師坐席而談。恩師從中受益匪淺,心境由此大變,不知不覺間傷勢竟好了大半。”
劉駑曾經聽銅馬說起過,李菁乃是跟著兩名中原和尚去了,此時聽吉摩德說起有兩名中原僧人經常來訪之事,心中乃是大喜,暗想莫非這兩位中原僧人便是銅馬口中的那兩個和尚,若是能碰上這兩人,說不定就能得知李菁的下落。
他捉住吉摩德一隻手,急道:“那兩位僧人如今在哪,可否幫忙向他們引見一下我?”
吉摩德心中估算了一番,道:“劉少俠莫急,看現在這時辰,那兩位高僧該是快來了。”
劉駑聽後忙道:“那我就在這裏等著!”
帳內的達魯爾派弟子先前都受過他的庇護,對他心存感激,因此趕忙起身讓出席來請他坐下。
一時間,帳內忽然安靜下來,隻剩下那喀巴的誦經聲。
那喀巴口中誦念的是楞嚴經,“首楞嚴三昧如是無量,悉能示佛一切神力,無量眾生皆得饒益……”
經聲如水,溫潤了這個令人心情忐忑的夜晚。
劉駑心中本十分急躁,他聽見這經聲後竟也不知不覺靜下心來。他閉上雙眼,感受這慈悲的佛聲。時間徐徐逝去,竟令人無知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帳篷的簾子忽然被人拉開,一老一壯兩位和尚不請自進。其中那位老僧對著那喀巴笑道:“老衲在帳外聽了許久,你的佛法又有精進了!”
那喀巴停止誦經,撲倒在地,“一切有賴大師教誨!那喀巴空活了這麼多年,所作所為即便下阿鼻地獄也不冤。直至遇見了大師,我才算是窺見了佛法的門徑!”
達魯爾派眾弟子見狀連忙跟著跪倒在地,口中高念佛號。
那老僧伸出枯瘦的手掌,輕撫那喀巴的頭頂,“阿彌陀佛,你能明白這些尚為時不晚,善哉善哉!”
他將那喀巴從地上扶起,而後徑自走向床榻坐下。那喀巴和達魯爾派眾弟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準備聆聽老僧講法。
而那位跟隨老僧前來的獨臂壯年和尚卻無這分意思,他放下手中的大錘,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甚物,口中低聲埋怨道:“好多天沒吃過肉了,嘴中簡直淡出個鳥來!”
也許是他話中的雜念太盛,竟驚醒了一邊入定的劉駑。劉駑驚醒後連忙睜開雙眼,目光落在了壯年和尚的臉上,驚道:“宋騎雲,是你!”
他話還未說完,目光已轉向了那坐在中央榻上的老僧,驚得直是合不攏嘴。
原來那壯年和尚正是當年在黃巢軍中當兵的宋騎雲,現名安敬思。而那位老僧正是普真和尚,當年曾在午溝村外的破廟中長駐。村裏人都知道那廟裏有個老和尚,卻從不知道他的法號,便連劉駑也是如此。
這兩年來,劉駑的外貌變化頗大,加上右頰上長長的一道劍疤,是以普真和尚和安敬思也未認得出他來。直至這此時聽他說話,方才都回想起當日的情形。
安敬思在師父麵前不敢放肆,他悄悄朝劉駑湊了過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咬著耳根對他說道:“就是你小子害得我當了和尚,嘿嘿,快去找肉來給我吃,不然今天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