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駑略一皺眉,接著問道:“羅幫主,你當年為契丹人立下了不少功勞,為何如今又南歸中原,投進了崆峒派?“
羅金虎連連歎氣,“不瞞將軍說,自從你離開草原之後。那些人契丹人看我們漢人越來越不順眼,處處排擠我等。我細思一番,終究血脈不同,非我族類,難以長久相處,於是率眾回到了中原。可中原武林同道中的人聽說我們曾經幫契丹人打仗,都罵我們是漢奸。我們金虎幫勢力不大,正好供他們揚名立萬,是以每日裏來尋釁的人數不勝數。幫裏的兄弟因此死的死,散的散。我無可奈何,這才帶著剩下的兄弟投了崆峒派,沒想今日會在這裏遇見你。”
劉駑聽後沉重地點了點頭,“可見武林中人沒有幾個好的。”
羅金虎沒有答話,片刻方才回道:“將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劉駑隨即回道。
“羅某認為,武林中不全是壞人,也不全是好人。”羅金虎慎重地說道。
“嗯,你說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劉駑望著他笑了笑。
羅金虎低著頭想了想,抬頭道:”不,我認為將軍不……不明白。人們都以為‘眼見為實,耳聽為真’,其實不然,這江湖比我們想象的要大,要複雜,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多看多聽?”劉駑對他的話起了興趣。
羅金虎點了點頭,“是的。”接著又搖了搖頭,“不是的!”
他頓了頓聲,“我的意思是說,將軍您是大英雄,是英雄方能識英雄,隻要堅持下去,總能遇見同道中人。”
劉駑笑著搖頭,“甚麼英雄,今天晚上,我差點成了狗熊。”
羅金虎不以為然,“昔日曹孟德威加四方,尚有割須棄袍的時候。將軍您是大海中的蒼龍,不會一直困於池水之中,終有一天會蛟龍入海,一飛衝天。”
他回望了眼身後的十九名兄弟,向他們使了個眼色。這十九人明白過來,齊齊跪倒在地。
他帶頭道:“我羅金虎願意帶著眾弟兄跟在將軍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有絲毫不忠,便受天罰,五雷灌頂而死!“
十九名金虎幫眾跟道:“若有不忠,五雷灌頂而死!”
聲音洪亮,斬釘截鐵。
劉駑伸手將羅金虎從地上扶起,示意其餘人等一概起身,道:“羅幫主不必行此大禮,你為人仗義,與我又是同道中人。隻可惜我眼下勢單力薄,你跟著我隻怕要吃不少苦頭,披荊斬棘再所難免!”
羅金虎擺了擺手,“請將軍再莫說了,這點苦頭對我們來說不算甚麼。不瞞將軍說,早在一年多前,我就聽人說蕭嗬噠以您的名頭在洛陽開了一家名叫掌劍門的堂口,號稱要盡攬各方豪傑。我曾派幫中兄弟去探訪過,卻沒有發現您人在,是以未敢輕舉妄動。今晚我們終於見到將軍真人,羅某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跟隨您征戰四方,生死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