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駑估摸著來的人是上泉信淵,此人應是從孫鈺那裏有所斬獲,於是推門而出。
上泉信淵看見他之後先是一愣,問道:“狄公子是不是跟你一起走的,他怎麼沒有回來?”
劉駑歎了口氣,“我和他在華清池中了夔王的埋伏,我先是昏迷不醒,後來就再也找不見他了。”
上泉信淵聽後也不會答話,轉身就走。
劉駑從背後叫住他,“上泉先生不是有所斬獲麼,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就要走?”
“狄公子不見了,我必須把他找回來。”上泉信淵皺著眉頭說道。
“如今華清池已經燒成一片灰燼,而夔王已經換作誰不知道的另一副模樣。此時的他或許就藏身在一堆普通的宮女之中,你很難找得到他。你即便找到他,也打不過他,更難從其口中逼問出狄公子的下落。”
上泉信淵沉默不語,臉上的神情仍透著一絲不甘。他不禁用手去摸腰間刀柄,眼神中透著東瀛人特有的陰鷙。
“我也想救狄公子,但是需要等一個時機。”劉駑上前拍了拍上泉信淵的背,“告訴我,你從孫鈺那裏得到了甚麼?”
“一本藥書,名叫《醫經》,書沒甚麼用,但是你應該喜歡。”上泉信淵淡淡地說道,“我發現那個馮濟世果然與孫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聯,我找孫鈺要人,但他始終不肯答應,直至我拔刀殺了三人,他方才服軟,將馮濟世喊了出來。”
他說著話順手從懷中掏出一本有些年頭的書,交至劉駑的手中。
劉駑接過書,見紫紅色的封皮上用隸書寫著醫經兩個大字。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封皮有些殘破,字跡也顯得模糊。
他翻開醫經,一邊細細閱讀,一邊向上泉信淵問道:“然後你把那個馮濟世給抓來了?”
若他沒有猜錯,上泉信淵所說的“大有斬獲”所指的應該就是此事。
“不是的,我把他給殺了。”上泉信淵糾正道。
他眼神顯得頗為興奮,似是暫時忘記了失去狄辛這位朋友之痛,“劉大人,你知道嗎?那個馮濟世原來並非僅是一名郎中而已,他的劍法十分之好,絕不在我當初對陣過的那個銅馬之下,甚至稍有過之。我雖隻是一合間便斬殺了此人,但心中劍道已隱隱間有所升華。”
“哦!”劉駑聽後點頭應了一聲,“這馮濟世既然與孫鈺有關聯,那估計也是夔王的人。夔王擅長劍法,他手底下的人大多也是些實力不錯的劍客。所以話說回來,此事也屬正常。”
他本對這種殺人之事極為厭惡,但此刻心中不禁對此事起了興趣,於是隨手合上了手中的《醫經》。
他咽了咽唾沫,想要向這個嗜殺的東瀛刀客多問幾句當時決鬥殺死馮濟世時的詳況,比如怎麼出刀的,擊中何處斃敵?
好在他幾次三番地強行抑製心中的欲念,又將話重新忍回了肚裏。
“劉大人,你臉上是怎麼回事?”上泉信淵突然發問道,盯著他的臉,麵露驚奇之色。
“怎麼了?”劉駑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隻覺有些發燙。
一名奴仆站在他旁邊,此時也顯得十分驚訝,眼神中帶著極深的恐懼。奴仆急忙奔回自己的臥房,出來時手中已是捧著一麵銅鏡。
借著銅鏡,劉駑發現就在自己不知不覺間,淡淡的粉紅色鱗紋又一次爬上了自己的麵孔。他伸出雙手,發現掌心手背同樣皆是鱗紋。他的眼中瞳孔因收縮而變得細長,透著攝人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