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呀劉大人你可就不知道了。那個叫阿珍的宮女雖然柔弱,不會絲毫武功,但性子卻倔強得很,任憑宮裏太監怎麼向她逼問,她總是說自己每天去死人街隻是為了周濟一個乞丐,絕沒有通敵。”孫鈺苦惱得直歎氣。
“有這樣的事兒?”劉駑表現得有些不信。
“騙你幹甚,劉大人!現在朝廷可是外有強敵環伺、內有災患頻仍,正處於危急存亡之秋啊,我怎麼會跟你說瞎話?”孫鈺有些坐不住,想要從桌前站起身來,可幾次衝動過後,身子的惰性最終戰勝了他嘴上的激情。他依舊坐在桌前,隻是不再倒茶喝,脖子因為生氣漲得通紅。
“但以夔王的手段,他應該有一百種不同的手段可以用來逼迫那個阿珍開口,為甚麼到頭來還是任由她自說自話呢?”劉駑不溫不火地回道,語氣淡泊如水,沒有一絲急切之意。
可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壓抑著的卻是深切的痛苦。位於他腹部氣機處的痛楚又一次劇烈起來,令他難以承受。他悄悄地用手抓緊了桌沿,麵部兩側太陽穴旁的青筋漸漸暴起。
孫鈺尚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並未發現劉駑的異樣,“這是因為那個叫阿珍的宮女是個獨一無二的人,沒有人能夠代替得了她。夔王殿下說了,對她嚴刑拷打或者殺了她,最終不過是得到一具屍體而已,但是如果能想方設法勸得她回心轉意,讓她開口說話,那就可能從中找出擊破城外黃巢大軍的良方。”
“一個宮女而已,能夠如此重要?”劉駑提高了嗓音,並在其中刻意添加了一絲不信任的情緒。
孫鈺用手摩挲著茶碗,雙眼盯著茶碗上的青花紋路一直看,嘴角咧出一絲不易看清的笑容,“這個劉大人你就不知道了,換成其他人,孫某一定不會告訴他。不瞞你說,賊軍那個負責和阿珍聯絡的人物正是賊首黃巢麾下的得意幹將朱溫,聽說朱溫此人近年來戰功赫赫,頗得賊軍大軍師王道之的賞識,眼下已是獨擋一路。隻要這個阿珍肯與我們配合,那麼我們即便不能想辦法勸降朱溫,也能將計就計殺了此人,為朝廷除去一大禍患。”
劉駑心神一震,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兄竟在此事中牽扯如此之深,他聽完孫鈺的話後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我就說夔王的想法不會那麼簡單,原來如此。”
孫鈺見劉駑的反應正如自己預料,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原先義憤填膺的臉色稍有鬆弛,露出了一絲笑容,“殿下說了,劉大人你這個人向來擅長收買人心,因此將那個阿珍交給你審問再好不過,絕不會有錯。”
“這個阿珍如今在哪裏?”劉駑對此人的恭維沒有領情,隻是淡淡地問道。
“沒有抓,不在牢裏。”孫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在坦白一件不甚光彩的事情。
“畢竟還要留著此女,以便放長線釣大魚!”他想了想後又加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