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狀便不好在屋裏繼續待下去,於是魚貫而出,屋子裏冷冷清清地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蹣跚著走至榻邊,撲通一聲倒在了榻上,將頭鑽進了被子裏,痛得咬牙切齒。
“咦,有人在嗎?奇怪呀,竟然沒人答應!”有人在屋外小聲地敲了敲門,語氣頗為俏皮,聽起來竟是一位姑娘。
“誰?”劉駑強自壓抑著痛苦,從被子中露出頭問道。
“信,從洛陽來的信,你到底要不要看!”屋外那人著急地回道,
他從榻上起身,一隻手捂著腹部,慢步向屋門口走去,刺啦一聲打開了屋門。
站在門外的人正是弄玉,她身穿一套粉紅色的衣裙,看上去十分婀娜多姿。弄玉此刻正衝著他嘟著嘴,手中輕輕搖著一封書信,位於信封口處的蠟印完好無缺,乃是一個清晰的篆體“蕭”字。毫無疑問,此信乃是負責洛陽掌劍門堂口的蕭嗬噠托她送來。
劉駑不想讓弄玉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於是冷聲道:“信留下來,你且去找管家,讓他幫你找個地方暫住。”
弄玉聽後白眼一翻,“哼,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
她在那個瞎了眼的花流雨的調教下,已經成了毒藥和輕功兼具的好手。當一個人本事足夠大後,往往便不願意再壓抑自己的本性,如今的她全然沒有了當歌姬時的嫵媚,更多的是屬於少女的調皮和任性。她輕輕一搖肩膀,竟如同遊魚般從門縫裏擠進了屋。
“聽話!”劉駑強忍痛苦,如大哥哥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一旦忙完,就會去找你!”
“我偏不,我上街隨便找個屋簷下躺著去,橋洞也行,但就是不在你這裏待著!”弄玉耍起了小脾氣。
兩人的年齡雖然差不了許多,但是弄玉實在像個被慣壞了的孩子。
劉駑隻得無奈地笑了笑,擺起掌門的尊嚴訓斥道:“你如今可是我們掌劍門下的人,不再是當初那個流落長安的歌姬,凡事都得好好地守規矩,不可以隨便亂來!”
“耶,就不!”弄玉朝他狠狠地吐了吐舌頭。
她抓住自己的衣領,毫無征兆地突然往下一扯,雪白的肩膀連帶半個球般高聳的玉巒一下子從粉紅色的衣裳中脫露了出來。
她嘿嘿一笑,“我好看嗎?”
劉駑胸口突地一跳,似是忘記了腹間的痛楚。
任是一個壯年男子,都無法抵抗這種沒有掩飾的野性誘惑。
然而他隻是慌亂了極短的一瞬間,片刻後便板起了麵孔,怒道:“把衣服穿好,否則我將你趕出掌劍門!”
弄玉直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掌門大人竟是這般反應。眼前的這個人與她往常服侍的那些達官貴人堪稱大不相同,竟是個不沾女色的怪物。
她手忙腳亂地將半脫下的衣裳向肩頭拉去,同時轉身開門,準備逃離。至於逃到哪裏,她心裏卻沒有想好,反正是越遠越好。今天出了這麼大的糗事,簡直是丟死人了!
然而她剛嘟嘟囔囔地轉過身,便看見一個滿頭小辮的清秀女子站在自己的麵前,眼中冒著熊熊烈火。
這清秀女子噌地一聲從背後拔出雙刀,冷笑道:“果真是一個孟浪的薄情人,連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毫不掩飾,門都不願意關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