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李菁一下子愣住了。
“你可曾注意過,他剛才聽那首曲子的時候臉上可是絲毫不動容,一點也未放在心上,他的心裏哪裏還有你的一點位置啊?”孫鈺笑吟吟地看著這個一頭霧水的姑娘。
“這……”李菁向來伶牙俐齒,此刻卻有些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她心中有種想為劉駑辯白的衝動,但一想起那些纏在他身邊的狐狸精,便氣不打一處來,於是連一句話也不想幫他說。
“劉駑心裏的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主。他願意為那個人潔身自好,隻是委屈菁姑娘你了。”孫鈺不忘趁熱打鐵。
李菁的眼神有些無光,她似乎沒有聽見孫鈺的話,直愣愣地問道:“那如果他當時聽了那首曲子之後羞愧了呢,孫大人打算拿他怎麼辦?”
“這個……”這次輪到孫鈺犯了難,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又或者他不想說出真正的答案。
“總之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了,以後也別再叫我。”李菁說著氣衝衝地往大廳外走去。
在背對孫鈺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眼角有些潤濕。
“菁姑娘,請留步!”孫鈺忍不住喊道。
可李菁始終未再回頭,衝出門口的珠簾,飛奔而去。
孫鈺顯得有些失落,輕輕歎了口氣,絲毫未覺察到從不遠處的柱子後閃出一個人影,正在悄悄向他靠近。
“孫大人,看來通過李菁讓劉駑交出手中的秘密是做不到了。”那個從陰影中走出的人笑道。
孫鈺直是一驚,連忙回頭望去,在看清那人的麵容時心情方才平複了下來,冷道:“唐彪,你勿要高興,即便我沒有做到這一點,卻也幫夔王殿下實現了另一個目的。”
“哦,甚麼目的?”隼組隱衛的頭領唐彪微感驚訝,他本是想借此事削一削夔王殿下跟前這個大紅人的風頭,未曾想此人竟不慌不忙。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咱們倆都是為夔王殿下效力的人。我在明處,領馭百官,你在暗處,刺探廝殺,乃是各領其職,何必要撕破臉皮,惹得日後不好相見?”孫鈺臉色愈加冷淡。
唐彪幹笑了兩聲,“孫大人倒是好人,可也不必在殿下麵前說我們兄弟的壞話吧。你凡事隻需動動嘴皮子即可,可我們這些隼組兄弟個個都得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希望你能體諒。”
“三十個人擅闖大理寺,最後被人家當垃圾般丟到死人街頭,這樣的事情你們好意思做,難道還不好意思讓人說麼?”孫鈺麵若冰霜,他出身詩書世家,向來瞧不起這些嗜武之徒。更何況若不是這些人無事生非,依照他的計劃,劉駑早該進入了他的圈套中才對。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唐彪連說三個好字,氣得嘴唇發抖。
“你就好自為之吧,別總以為你們是殿下手底下最厲害的一隻隱衛,便可以為所欲為。”孫鈺用手指著唐彪的臉斥道。
他隨機哼了一聲,甩著袖子大步而去,將唐彪獨自一人孤零零地丟在空曠的大廳之內。
唐彪緊鎖眉頭,他略有遲疑地從懷中掏出一麵寸許大的竹牌,緊緊攥在手心裏,輕聲禱祝。
此時此刻,他的神情安寧得像個悟道的出家人,哪裏還有半點剛才的戾氣。
“道法自然,莫有不從;凡心所向,得之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