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說!”劉駑望著這個精明的下屬,心道自己這次算是托付對了人。
寺丞道:“依卑職之見,這些拳譜應該用咱們大理寺特有的細紋竹紙印刷,書尾蓋上咱們大理寺的印章,如此一來堪稱獨一無二,在長安城裏必然名聲大響。”
劉駑靜靜地聽著,抬頭淡淡地看了眼此人。
那細紋竹紙和衙門印章本是公務用物,平時任何人膽敢亂動,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這名寺丞敢提出這等膽大妄為的建議,不過是因為朝廷已然式微,衙門形同擺設罷了!
如此看來,官吏們對這個連俸祿都發不出的大唐已然沒了往日的敬重之心。
想到這,劉駑心裏不禁暗暗歎氣。
“嗯,具體細節都有你來負責吧!你出去後,將李捕頭他們幾個都叫過來,說我有事相托。”
他一連說出了七名捕頭的名字。
”卑職遵命,我這就去叫李捕頭他們。”
寺丞見自己的建議被采納,臉上樂開了花,忙拿起桌上那三疊紙,急匆匆地走出了書房。
房間內再次靜寂,劉駑盯著桌上的那疊薄紙,輕聲歎了口氣。為了接下來的計劃,他無論如何也要維持大理寺衙門的正常運轉。
過了不久,李捕頭等七人來到書房外求見。
劉駑推開房門,在院子裏接見了七人。這七個人在他看來,在大理寺衙門內的三十多名捕頭裏,拳法底子堪稱最好。
他將七人掃視了一遍,道:“今日我要教授你們一套新的拳法,你們能不能拿上這個月的俸祿,就看接下來的表現了。”
七人聽後大感驚奇,他們早知道正卿大人武功高強。可這位大人自從來大理寺上任後,一直忙於公務,傳授他們武藝倒是頭一遭。今日之事竟然還事關他們的俸祿,這葫蘆裏賣得究竟是甚麼藥?
劉駑笑著將自己和寺丞商量的想法告訴了這七人,聽得他們直是喜笑顏開。
七人原本天天愁著接下來的生計,聽說正卿大人給他們找了條活路,個個心中大喜。他們明白,正卿大人此番招他們來,必然有要事相托。
“大人,您需要我們做甚麼,盡管說罷!”
“是啊,我們全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可都要仰仗大人您了!”
“大人,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劉駑拍了拍幾名捕頭的肩膀,滿臉期許之色,“事情不難,接下來的幾日裏,你們要盡快掌握這三十六招拳法。我會將其中的精妙處,細細講給你們聽,直到你們練熟為止。特別是最後六式,你們一定要諳熟於心,到時候就由你們來教授給那些買書的學徒。”
接下來的幾日裏,他一直留在大理寺院內教授七人拳法,對於死人街上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自從與蕭嗬噠見麵後,他對眼下局勢的看法豁然開朗,明白有些事情不可拘泥於一時,必須等到合適的時機後方可守得雲開見月明。
與此同時,寺丞那邊將售書的事情辦得有聲有色,不過五天功夫,已經賣出去一千六百多本。大理寺印刷司連夜加印,仍然供不應求。
劉駑得了這一筆銀子後,第一件事便是囑咐下麵的人,向那九名龍組隱衛的遺屬送了撫恤銀兩。
至於那個失蹤的王具,依照死亡處理,同樣給此人的家屬送去撫恤金。
這一日,劉駑正在院內指點七名捕頭拳法,寺丞突然急匆匆地過來稟報。
“書又不夠賣了嗎?我去催印刷司的人再加把勁。”劉駑問道。
“不是,不是!”寺丞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