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過去了幾天。
大理寺前院南書房中,劉駑正在狄辛密談。
狄辛道:“卑職根據掌門的要求,近來一直在尋找宋州刺史張蕤的獨生女兒張惠。據黑鴉得到的消息,此女自宋州城破之後,先是流落到了雍州一帶,後來又來到華山,目前在一座名叫清水庵的地方隱居。”
“這消息除了你外,還有誰知道?”劉駑急問道。
“恐怕還沒有別人。”狄辛搖了搖頭,心中暗感得意。
“我知道了。”劉駑道。
“接下來該怎麼辦,還請掌門示下!”狄辛表現得頗為熱忱。
“按兵不動。”劉駑輕描淡寫地給出了四個字,打消了狄辛繼續參與下去的念頭,接著安慰道:“若有需要,我再找你。”
“遵命。”狄辛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表現在臉上,唯唯諾諾地退出書房。
當晚,劉駑召見了自己新提拔的真言教副教主唐彪,徑直說道:“你派人送一封密信去義軍大營給朱溫,告訴他我已查到張惠小姐的下落。讓他約一個地方見麵,我陪他一同去找張惠小姐!”
“卑職遵命!”唐彪從劉駑接過信,轉身要走。
“且慢!”劉駑突然將他叫住。
劉駑思索了片刻,又從抽屜中拿出兩封信,塞入唐彪的手中,特意叮囑道:“一封送給義軍大將尚讓,一封送給城南清風社的餘小涼,萬萬不可弄混。”
唐彪微微一愣,“這三封信都需要送到他們本人手中嗎?”
劉駑點了點頭,“確認他們收到即可,至於你,最好不露麵。”
他心裏明白,這種事情對唐彪輕而易舉。在這個出身唐門的隼組頭領眼裏,甚麼飛刀、箭矢送信,不過是小兒伎倆而已。
唐彪嗯了一聲,“請掌門放心,我一定辦到。”
“嗯。”
唐彪領命後快速離去。
劉駑在書房中枯坐練功,直到了後半夜,唐彪派人傳來密報,表示朱溫那邊已經答應,事情盡數辦妥。
劉駑於是叫來副卿董能,向其交待一番大理寺內的要緊事宜後,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悄然離開了大理寺。
他曾巡防長安城守軍數日,清楚城牆上何處防守薄弱,因此順利地找上了個僻靜少人的地方,施展輕功飛簷走壁,悄悄地翻過城牆,從城頭上一躍而下。他落地後又急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與朱溫約下的地點。
朱溫早已在哪裏等待了許久,激動得眸子閃閃發亮。
他手中牽著兩匹馬,“多謝師弟,若不是你告訴我張惠小姐的下落,我恐怕得一直找下去。”
他說著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遞到劉駑手中。
劉駑接過馬韁,道:“師兄不必多禮,我也是托你的福,才能找回父親啊!”
朱溫哈哈大笑,“師弟,此番有機會再次見到張惠小姐,了卻我平生願望,師兄心裏真的很感激你。你我師兄弟若能齊心協力,天下又有何人能敵?”
他說著滿懷期待地看向劉駑。
劉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師兄送我那麼多糧食,救濟了長安城內許多饑民。你愛民如子,師弟深深敬佩你的為人,唯一擔心的是有些時候不知道師兄心裏在想些甚麼?”
朱溫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狡黠,“我心裏在想甚麼,師弟應該很清楚,隻是請你不要說出來。有些事情沒有成功之前,還是放在肚子裏比較踏實。”